附錄二:返國途中在郵船上的談話(1 / 3)

附錄二:返國途中在郵船上的談話

這次匆匆忙忙回到國內,本來沒有預備作什麼談話或演講。我本不曾想在這個時候回來,忽然間就回來,所以可以說是無話可說,但既經××先生一定要我談話或演講,我不能不勉強說一說。但這毫無預備毫無價值的話,實在值不得發表,這是我首先要聲明的。

我去年1月,就郎之萬先生回歐洲之便,同伴作一次旅行,一麵因為郎先生看了我的和平主義戲曲,勸我西遊,一麵也因為我常常有到西方考察戲曲的希望。所以我鼓起一時的勇氣,竟作了遊歐的旅行。當初我不過預備以半年作歐洲幾國的旅行與參考,不料我到了西伯利亞,在火車裏已感覺啞旅行的無意義,愈承郎先生在車裏教我法文,我愈覺不通西文的慚愧,感到半年計劃之不足。到了歐洲,一天一天地更增加這個感覺,所以我就逐漸把半年考察計劃變為一年兩年三年的留學計劃了。

不幸,我的留學計劃又受了時局的影響與挫折。戰事擴大,平津動搖,不能不回國省視。匆忙離歐,不但考察戲曲說不上告一段落,就是連普通旅行遊覽的計劃也相去甚遠。因為我要留學,所以我不忙於參觀各國,連最普通必要看的英國,都沒有到過,要說“考察戲曲”,連士克司比(莎士比亞——編者)的故鄉都不去一看,更說不過去了。我本來想保留英國作一長期的居住。一麵溫習語言,一麵考察戲劇,並一麵研究社會與戲曲界合作互助的組織。因為我在歐洲很感覺互助合作組織的重要,尤其是戲劇界合作運動,更為切要。所以很想到合作組織最早發達的英國細看幾時,誰想希望較高但連最低限度的結果都不曾達到。雖然如此,但是我重遊歐洲與環遊世界的希望固不曾打斷,並且恐怕與時俱進,總盼望要達到我留學的目的。在我不粗通一兩國語言,不稍作一點基本研究之前,我本不想作何等發表,但時事不許可我不回國,××先生又不許可我不發一言,所以我隻好就我十五個月的旅行,簡單地說一說吧。

我於民國廿一年(1932年)1月13日由北平東車站啟程赴歐洲,本年4月3日乘意大利船回到上海。去時,車路是半個月,回來的海路是三個半星期。去時,在天津、大連、哈爾濱、莫斯科等處,各有一日半日的停留,歸途在伯蘭第希、堡爾塞、蘇伊士運河、孟買、克倫波、新加坡、香港等處,各有一半日或極短時間的停泊。除感謝途中朋友的招待,完成旅行的手續與普通遊覽之外,殊少可作談話與資料。偶然有之,另見他段,暫不贅述。至於在歐洲旅行,如由法而德而瑞士而意大利,往返幾次,在旅途中也有一星期以上,合計前後長期短期的旅途中,共有一個半月的光景。在歐居住共有一年零一個半月,這十幾個月的期間,大約在法國五個多月,在德國五個多月,在瑞士兩個多月,在意大利兩個星期。這可以說是十五個月內一個簡單的概述。

關於與歐洲戲曲界作第一次的接觸,是在莫斯科那裏,因參觀一個改良的劇院,見到俄國一位著名的戲曲家。他極注意中國的戲曲及寫意派的價值,也很表同情於國劇,他並歡迎我在俄多留幾時。我自己的意思與郎先生的意見,也均以為應在俄參考參考。唯因旅途的便利,此行已來不及,隻好另作一次了。

在歐洲最久的時間,即是法德兩國,與他們戲曲界的接觸也很多,如參觀巴黎、柏林的戲曲音樂院,參觀他們的國立諸大劇院、省市劇院與各家的表演,及長時間的談話,此等經過較長,一時反難詳述,隻好留待專篇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