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周述發又如法炮製地向海城市的多數縣市長電話求援，也給一向關係深厚的海城市長金守緒、副市長魏朝金燃放狼煙。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籌集到一點一億元的救災資金，而且其中還包括八千萬的無償資金。
晚上七點多鍾的時候，周述發的小車終於駛進了燈光通明的徒河鎮政府。徒河鎮黨委書記陳仟珣率領鎮長呂向玉、副書記丁世波等人，焦急地站在門口迎候著挑戰冰雪的周述發。
在周述發第一次來徒河鎮調研的時候，領導班子的很多成員大都已經相識，特別是工作精練、思維敏捷的陳仟珣，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仟珣同誌，讓你們久等了！這可不是我們不守時間喲，是老天爺故意考驗我的誠意哩！”已經恢複了儒雅的周述發，腳跟還沒有站穩就打趣著說。
“嗬嗬，我們也是剛剛回到鎮政府，同誌們都說等您趕到一塊吃飯。要不，我們先解決肚子問題？”打量著略顯倦意的周述發，陳仟珣禮貌而不失分寸地征詢著說。
“好呀，今天不但要吃咱們徒河的飯，還要睡咱們徒河的床，這叫人不留客天留客。”周述發跟隨著陳仟珣走進了機關餐廳。
此時，一些機關幹部正三人一夥、五人一群地埋頭吃著飯，並沒有多少人刻意去鑒別客人的身份，依然自顧自地啃著饅頭、喝著湯菜。
周述發徑直走到最靠近門口的餐桌邊，伸出右手，輕聲地說：“老同誌，辛苦了！”
距離周述發咫尺之遠的陳仟珣，停住腳步，機敏地拍了拍巴掌，高聲說：“同誌們，縣委周書記來看望大家了！”
周述發走到每一張餐桌前，雙手與每一個就餐的幹部緊緊相握，試圖把一種自信、力量和樂觀，傳遞給那些戰鬥在最基層的鄉村幹部。
小餐廳裏，給人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菜是熱騰騰的，而且很豐盛；水是滾燙燙的，而且飄茶香；酒也是溫暖暖的，而且很香醇。
周述發頓時有些不高興，委婉地說：“你們再辛苦一下！菜，一桌一盤，代表縣委、縣政府送到大餐廳裏去；酒，一人一杯，代表鎮委、鎮政府也送到大餐廳裏去。我們要跟同誌們一樣，吃大鍋菜、啃白饅頭！唯一的特權，就是可以不喝酒！”
吃飯間隙，周述發大致了解了徒河鎮的抗災自救情況，全鎮垮塌蔬菜大棚七百九十五座，倒塌房屋兩百九十六間，其中小學教室二十七間，十二個行政村停電，九個行政村停水，十六個行政村電話中斷，凍死牲畜三百八十頭隻，幸好沒有人員傷亡，直接經濟損失過億元。
周述發借助徒河的統計數據，推算著整個徒賅的情況，常常一口饅頭能夠呆滯地嚼上三五分鍾，甚至如寺廟裏的泥塑般，長時間把湯碗靜止地端在半空中。
“嘀！”打斷了深思中的周述發，是歐陽姝雅的短信。
“哥，泉州的雪好大呀！你多穿些衣服，盡量不要外出，趁著春節好好地放鬆幾天！別牽掛北京，一切安好！雅”
當歐陽姝雅的名字跳躍到屏幕上時，周述發驟然有些醍醐灌頂的清醒，迅速拿起手機，跑出溫暖的小餐廳。
“小雅，哥要給你再出個難題！辦成了，我把老爺子贈送的兩套紫砂壺轉送給你！”周述發壓了壓心氣，試圖像哄小孩一樣利誘歐陽姝雅。
“切，就那幾個破玩意，小女子可不稀罕！如果送幾件LV女包，還能提點興趣！不過，說來聽聽也無妨！”穿著粉紅睡衣的歐陽姝雅，正喝著咖啡、讀著小說，故意挑逗著說。
“好！如果辦成了，送你十件最高檔的LV女包！大家都知道小雅的能量大、水平高，在整個河川也是重量級的金融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曾經答應幫助貸些款的，能不能想辦法盡快投放到徒賅一個億的資金？”周述發既用物質利誘的辦法，又用履行承諾的手段，還用戴高帽子的伎倆，隻圖把歐陽姝雅哄開心了，逗高興了，順順坡也就把難題解決了。
“哥，快收起你的鬼把戲吧！還當俺是兩三歲的小姑娘呀！再說，俺有健忘症，老爺子可以做證，凡是需要付出的承諾都不記得了！嗬嗬，沒辦法吧！你要貸款幹什麼？”歐陽姝雅撒著嬌，耍著賴，儼然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老天爺不讓咱過安生日子唄！徒賅遭遇了五十年難遇的特大雪災，有些地方的積雪厚達四十厘米以上，老百姓積攢了多年、借貸了饑荒建成的蔬菜大棚，本指望能辛辛苦苦有個好收成，可是一夜之間都被大雪壓垮了，不但傾家蕩產，顆粒難收，而且外債壓頂，舉步維艱。就想幫他們重新把大棚建起來，而且把大棚建得更堅固、更科學，讓他們不至於喪失生活的信心，能夠挺過暫時的困難。”周述發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可是，我們銀行主要從事城市建設和重點項目的融資，幾乎從不介入農業生產的信貸業務，而且涉農信貸風險高、監管難，即使河川省行審查通過，國開總行也會否決，所以投放貸款的可能性極小。小女子愛莫能助！”歐陽姝雅收斂些笑容，一本正經地說。
“都說雅小姐是河川金融係統的一枝花，思路活，人脈多，渠道廣，沒想到也是一枝嫌貧愛富的溫室花，還不如那些漫山遍野的野花更富正義感、更富同情心。”周述發故意激將著歐陽姝雅。
“哥，別來激將法！俺是心如止水，既不會被別人的甜言蜜語哄騙，也不會讓別人的激將要挾得逞！我問你兩個問題，如果第一個問題讓小女子高興了，可以給你出個餿主意；如果第二個問題還能讓小女子高興，再給你比較滿意的答複。你不吃虧吧！”歐陽姝雅油鹽不進，又留有餘地地說，“第一個問題是，你喜歡我嗎？”
周述發沒有過多考慮深層次的含義，也從沒留意過歐陽姝雅的眼神，隻當做一個小妹妹的撒嬌話回答說：“喜歡！特別喜歡那個留著馬尾辮的小姑娘，粗算起來應該喜歡二十多年了！這樣的回答滿意嗎？”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當真心話聽吧！看在你喜歡二十多年的分上，先獎賞你一個餿主意。你們立即注冊一家農業投資公司或者農業信托公司，以公司作為申請貸款和發放資金的中介，也以公司作為監管貸款和回收資金的平台，隻有這樣才能贏得金融機構的信任和青睞。第二個問題，你愛我嗎？”
“愛！深愛著你！你可是我們的寶貝，如果一旦你需要輸血，哥第一個擼袖子給你獻血！”周述發的確深愛著歐陽姝雅，隻是這種愛是一種親情寵愛，而不是一種異性情愛。
“你的回答嘛，小女子很滿意！作為對你的獎賞，也看在你一心為民的分上，答應幫你籌措一個億的貸款，你就安心過年吧！”歐陽姝雅帶著勝利者的久違喜悅，掛斷了周述發的電話。
周述發像了卻了多年的心事一樣，心情豁然開朗，精神煥然一新，回到餐廳硬是又吃了一大碗湯菜，比平時還多吃了一個大饅頭。
晚上八點，正是城市白領們開始夜生活的時候，也是農村老百姓放下飯碗兒的時候，有些人家會串串門聊聊天，有些人家會打個牌熬時間，更多的人家會喝著茶水看電視。
匆匆吃過晚飯，周述發坐到徒河鎮政府的小會議室裏，與所轄鄉鎮的黨委書記一一通話，全麵了解災情核查和抗災自救情況，除發生幾起交通事故外，並沒有意料中的群眾因災傷亡報告，遂安然地坐到固定電話機前，在筆記本上急促地書寫著，等待著預定時間的到來。
“同誌們，我是縣委書記周述發，目前正在徒河鎮現場指導抗災自救工作，所以隻能通過這種特殊的形式，向一百一十萬奮戰在抗災自救一線的廣大幹部群眾表示親切的慰問和衷心的感謝。”周述發麵對著固定電話，開始了特殊背景下的特殊講話。
與此同時，徒賅電視台暫停了除中央台之外所有頻道的正常轉播，選配白天采錄的抗災自救影像，全部插播了周述發的電視講話，徒賅廣播電台也同步進行了類似直播。
“在過去的三十個小時內，我們徒賅遭受了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雪侵襲，平均降雪厚度達到創紀錄的二十八厘米，有些地方甚至超過四十厘米，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蔬菜大棚垮塌了，即將上市的蔬菜大都減產絕產，很多困難群眾的房屋垮塌了，一些村莊的電停了、水停了，電話也斷了，很多群眾的生活頓時陷入無水無電的境地，直接經濟損失高達數十億元。值得慶幸的是，據不完全統計，除因道路濕滑造成十九起交通事故、導致十名群眾受傷以外，至今尚未接到雪災造成的人員傷亡報告。”周述發深知正麵的、權威的信息不能得到有效傳播，負麵的、臆想的流言就會侵占了陣地，公開信息、公開困難、公開矛盾是應對自然災難的最有力武器，簡要而實事求是地通報了雪災情況。
“信心比黃金更重要。麵對特大自然災難，縣委、縣政府立即啟動了最高級別的應急預案，要求全體機關幹部立即結束休假、返回工作崗位，全心全力投入抗災自救工作中去；要求全體黨員幹部立即進村入戶、普查核實災情，組織受災群眾開展抗災自救，最大限度地減少災害造成的損失和不便；要求全體農技人員逐個大棚評估災害損失，逐個大棚製定應急措施，能多挽救一棵蔬菜就努力多挽救一棵；要求全體民政幹部第一時間走訪受災群眾，第一時間安撫受災群眾，第一時間統籌救濟物資，第一時間發放救災物資，力爭讓受災群眾不挨凍、不挨餓，有病能醫，有衣能穿；要求全體黨員團員發揮先鋒模範作用，帶頭安置房屋垮塌的群眾，帶頭救助缺衣少食的群眾，帶頭開展抗災自救工作，帶頭解決受災群眾的生活困難。隻要我們堅定戰勝特大自然災害的信心，隻要我們心懷敢於挑戰自我、挑戰極限的勇氣，隻要我們全身心地帶領群眾投入抗災自救工作，就一定能夠取得抗災自救的全麵勝利。”一個地方最高長官的信心和態度，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整個地區民眾的信心和態度，周述發需要把這種信心、這種勇氣轉達給那些對災難恐懼無望的受災群眾。
“眾人拾柴火焰高。當然，受災群眾最困難的是吃水、供電和保暖問題。鑒於飲用自來水的群眾大都已經沒有了儲水運水器具，我們提議，迅速掀起一場‘水桶捐助’運動，號召廣大幹部群眾積極捐出家中閑置的儲水運水器具，城區的群眾可以捐贈到縣委大院，農村的群眾可以捐贈到村委會，捐贈截止時間暫定為明天下午十五點整，由政府統一登記、統一收集、統一分配、統一使用。鑒於供電線路和通訊線路遭受嚴重損傷、線路搶修人員嚴重不足，我們提議，全體民兵預備役人員要迅速投入到線路搶修中去，明天上午八點整到所在鄉鎮的人民武裝部集結，自帶鎬、钁等必要工具，自帶饅頭、飲水等必要物品，協助搶修人員重新豎起線杆、重新架起線路。鑒於很多垮塌住房群眾的特殊困難，我們提議，每一名共產黨員都要把自家最好的房子讓出來，每一名共青團員把自家最好的衣服捐出來，每一名機關幹部都要把自家最好的棉被拿出來，用實際行動踐行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理念，真正把黨的溫暖送到困難群眾的心坎上。”周述發要把整個徒賅的黨員團員、幹部群眾的力量，迅速聚集到抗災自救的大旗下，在災難麵前錘煉黨性、鑄就崇高。
“世間無難事，隻怕堅毅人。我謹代表徒賅的四萬名共產黨員、一萬名機關幹部，莊重向一百一十萬徒賅人民承諾，春節之前保證讓所有的群眾都能吃上熱乎飯、喝上放心水、住上安全房、穿上暖和衣，同時點上電燈、看上電視、打通電話。請人民群眾監督我們的工作，請人民群眾考驗我們的能力，請人民群眾融入我們的行動，請人民群眾投身我們的抗爭！”周述發有些破釜沉舟的激情，把異常短暫的時間裏完成異常困難的任務，而且是工作的標準和底限都和盤托給最大多數的人民大眾，無疑在進行一場走鋼絲式的政治賭博。
在即將結束講話的時候，或遠或近地傳來陣陣鞭炮聲，淳樸善良的老百姓在用他們最樸素的方式，表達著某一種思想、某一種期盼，也傳遞著某一種信心，延伸著某一種力量。
晚上九點，周述發再次端坐到徒河鎮政府小會議裏，主持召開了一次別樣的領導幹部大會，迎麵是近二十名徒河鎮的領導幹部，還有一枚小小的攝像頭、一根長長的網線。
此時，千餘名副局級以上幹部按照崗位的差別、職務的大小，同步登陸了新浪網的五個視頻聊天室，其中主聊天室裏是百餘名正局級以上幹部，也就是徒賅政界的精英階層。
值得慶幸的是，除因線路中斷而難以聯通的鄉鎮外，百分之九十的指定人員參加了視頻會議。
十二個鄉鎮的黨委書記依次彙報了災情核查和抗災自救情況，氣象、民政、農業等涉災部門通報了救災規劃和工作措施，魏寶炬、牛道符等還談了具體的工作意見。
周述發挺了挺腰板，極富激情地說：“多難興邦。在特大暴雪災害前麵，要堅信自然災害是可以戰勝的，堅信災害損失是可以挽回的，堅信暫時困難是可以克服的。戰勝雪災、減少損失、恢複生產、保障生活，是當前政府工作的第一要務，也是黨員幹部的第一職責。我們必須始終圍繞把災害造成的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的目標，把抗災自救的重點放在救災上，著力點放在恢複生產上，集中精力做好受災群眾的情緒引導、救災物資的籌集發放、電力通訊的搶修恢複和生活用水的有效解決等四個問題，切實保證群眾的生活不受大的影響。”
周述發目光中帶著堅毅，接著說：“團結是無堅不摧的尖刀利器，團結是恢複生產的最大生產力。我們要把團結的力量鑄造的比鐵還硬、比鋼還強，讓一切困難在銅牆鐵壁的團結麵前一敗塗地。我們已經莊重承諾，春節之前保證讓所有的群眾都能吃上熱乎飯、喝上放心水、住上安全房、穿上暖和衣，同時點上電燈、看上電視、打通電話。在災難麵前，我們的黨員幹部應該在大腦中多提幾個‘我能幹什麼’的問號，竭盡所能，不留餘地；在困難麵前，我們的黨政部門應當在思想上多想幾次‘群眾需要什麼’的問題，真正急群眾之所急、解群眾之所需、辦群眾之所盼。我們的每一個縣級幹部和鄉鎮黨委書記、鄉鎮長，要向所在鄉鎮的老百姓承諾；我們的每一名局級幹部和鄉鎮機關的幹部，要向所聯係村的老百姓承諾，一旦承諾無法兌現，就要接受老百姓的質詢和批評，就要向老百姓辭職謝罪。”
這是徒賅曆史上夜間召開的第一次領導幹部會議，也是徒賅曆史上首次利用現代網絡視頻技術召開的工作會議，直到淩晨的鍾聲敲響，會議的一些發言仍在繼續，特別是對承諾、辭職等敏感詞彙還有些異議，也許真正的爭議還需要延續一定時間。
臘月二十九，在千年傳統民俗裏是一個煮臘肉的日子，在炭火正旺的火爐旁，聊著家常裏短，攪動著鐵鍋裏的大肉塊，無疑是辛勞了一年的農民們最簡樸的溫暖與幸福。
但是，在這個冰雪覆蓋、積雪壓頂的日子裏，更多的徒賅百姓沒有安然固守在溫暖的火爐旁，更多的徒賅黨員團員也沒有安然守護在親人的視野中，更多的徒賅民兵預備役人員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收拾著豬肉，更多的徒賅幹部職工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走動著親戚。
在貪睡的孩子們還沒有起床的時候，數以萬計的脫下綠軍裝多年的民兵預備役人員背著幹糧、扛著鐵鍬，有的徒步，有的騎車，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列隊前行，向所在鄉鎮政府的方位集結，他們沒有埋怨天災的無情，他們沒有埋怨新年的臨近，因為他們曾經是共和國的軍人，在人民需要的時候，就應當像尖刀一樣，衝鋒向前，無須命令。
在早起的婦人們還忙著做飯的時候，數以萬計的普通老百姓走出了家門，手裏提著方的、圓的、鐵的、塑料的水桶、水盆，甚至陶壇、瓷罐，有些還帶著濃烈的酒味、鹹菜味，有些還裝著新鮮的豬肉、新蒸的饅頭，向曾經心懷憎惡的縣委、鎮政府、村委會集結，有些人在等待工作人員的登記清點，更多的人直接放到物品堆裏，沒有留下單位，沒有留下姓名，轉身默默地離開。
在無數的家人們還圍攏吃飯的時候，數以萬計的黨員開始收拾最好的房子和最差的房子，掃著地，升著火，擦著玻璃，疊著被褥，他們把那些平時蓋的被褥、經常用的器具都擺到了最差、最冷的房子，把那些新的棉被、新的衣服留到了最好的、最暖和的房子裏。
於是，一根根折斷的線杆挪走了，一根根堅實的線杆又在原地重新豎立起來，一根根壓斷的線路又重新接聯在一起，重新回到了高高的線杆上，一些村裏的電視又開始播放著音樂、演繹著戲曲了，一些人家的電話鈴聲也重新響起來，那些遠離故土、漂泊異鄉的遊子們又聽到了徒賅親人的聲音。
於是，一輛輛拉水的拖拉機開出村，又開進村，一桶桶、一罐罐幹淨的水從這個村運到那個村，從素不相識的人家抬進了取雪飲水的人家，一些人家開始用水洗著菜、用水刷著鍋、用水煮著肉，肉香充溢著千萬個農家小院，充溢著寂靜的冰冷的街道，“吃肉嘍”的童聲又響了起來。
於是，一戶戶被積雪壓塌房屋的困難群眾，搬出了那幾間風雨飄搖的危房，住進了一個個黨員騰出的寬敞明亮的房間，蓋上了新棉被，用上了新臉盆，有些鰥寡孤獨的老人也坐到黨員家的飯桌上，臉上洋溢著喜不盡的笑容，話語裏充溢著說不盡的感激。
於是，蔬菜大棚裏第一時間見到了農技人員的身影……
於是，受災群眾家裏第一時間走進了民政幹部的問候……
於是，受災群眾從包村幹部手裏接過了救濟金……
終於，在大年三十的上午，周述發離開了曾經積雪圍困的徒河鎮，他親手合上了最後一個斷電村的電閘，他親自幫著最後一個房屋垮塌的人家煮上了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