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淩波說:“我們合租了房。”
“我可不搬出去住!”23號說:“又付房租.買家具,不知多少費呢!”
“今天沒領到餞,一淩波對蘇蒙說:“明天上午領。”
她們說的“今天”與“明天”實際是一天,相差幾小時。
“你見到大山了,一淩波歎口氣,點燃根煙:“幹嘛叫他走?留下來讓他給你****算了。”
“呸!”蘇蒙紅了臉,“誰象你!”
“我又怎樣呢!”淩波笑道:“你有病!性冷淡!”
58號進來了,笑模笑樣地聽她們講話。她一聽,淩波倒不講了,58號就去望23號。
19號今晚來借宿,已經撲哧鑽到被窩裏了。
蘇蒙這邊,若有所思地說:
“明天大年三十,真不知怎麼過。”有人接話。
“好在要開薪.不然真不知怎麼近。”有人接話。
“連件新衣服都沒有。”一個年輕多夢的女孩子,幾分鍾就會變一個想法。她要愛他,讓她愛吧.很快就會過去的,這麼多年,每次見到她,都像頭一回,她清新真誠的笑臉,讓他無法抗拒。
他吻了她一下.她因為高興而變得格外敏感起來。她興奮地張著眼,象兩顆亮晶晶的小星星。她象是暑天享用冷果那樣愜意地叫了一聲.久久沉浸其中,回味其中。之後.她睜開眼睛.俏皮地要求道:
“我還要!”
可是她卻在他的愛撫下哭泣起來。他認為她睡著了。可她的淚水卻濕透了他的肩膀。當他們那麼緊密地擁抱在一起,那麼親密地纏綿,溫柔,溫存,感覺上是沒有距離了,他主宰著.他因為她的痛苦而苦。他也完全主宰了她的情感,讓她溫柔、綿軟的時候,已經沒有不應該感覺的時候,蘇蒙自己也覺得能夠對一個男人這樣要求;而這個男人又是這樣嗬護她的時候,他們的的命運應該是緊密相連一起了,他是她最親密的人。她也是他的唯一。而實際上又不是的時候,她為自己始終不能擁有他,也不能被對方所擁有,而萬分悲哀,萬分自伶地帶著難以言喻的心情哭起來了。
是的,她的朋友隻有淩波,她的痛苦和隱私,隻有淩波知道得最全麵.雖然.淩波還是不大了解深層的她。今天早晨,她們逃荒一樣地拖著行李搬到柳絮兒那裏.整個夜裏。兩人隻睡了一個多小時,憔悴卻不知疲倦,仿佛幹慣了又苦又累的營生。然後,兩個人蓬頭垢麵,拉生拉遝去購買年貨。
今天是年三十。市場上一派熱鬧,雖然氣溫驟降.還曆曆下了雨,但是賣水果的,賣水產的,賣青菜的,賣衣服的依舊出動了,柳絮兒住的那個地方一出門,就被這些小攤小販占滿了。清晨還起了霧,但購買年貨的依舊很多。
“你的頭發很亂?”淩波說。
“看看你的就知道我的有多亂。”蘇蒙說。
兩人笑了起來,這麼久以來都是緊緊張張地化妝上班,許久沒有這麼隨意過了,以至象個家庭婦女。
“真是冷啊!……去買桃花吧。廣東人講究買桃花。交桃花運的。
口袋裏突然殷實了,又回到了無優無慮的購物狀態,這也買,那也買.買完了發覺不見了對方.又在人群裏找啊找啊,當看到對方手裏已拎再多弭不能再多時,也就不說話了。
“夠吃了嗎?”
“夠了,又沒有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