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蒙猛地抬起了頭對麵鞋店,她又看看淩波腳上那雙灌水的皮鞋,心裏一動,她說道:
“讓我來送你一件新年禮物好不好?”
淩波迷迷糊糊地看了蘇蒙一會兒,臉上一紅,已經被蘇蒙牽著手,奔向那家鞋店了。
那麼多漂亮的鞋子,各式各樣的靴子,做得精巧又別致!她們口袋裏的錢,合起來都買不到最貴的-若買最便宜的,也將近占去了她們八分之一的收入。
淩波很貪戀地看了一眼,又一眼,拉起蘇蒙就向外走。
“怎麼!一蘇蒙嗔怪她,“你還想把這雙窮鞋穿到什麼時候?”
“那,一淩波不好意思了一下,“我自已買,好嗎?”
“不——行!”蘇蒙固執道,“說過了,不許拒絕,挑選吧
說完,她站在一邊,象個家長一樣命令淩波。
淩波忸怩起來。
“快點呀!”蘇蒙也在替她挑選。
兩個蓬著頭發的人。把菜呀花呀丟在一旁.在櫃台前選來選去。最後淩波選中了一雙既能配穿裙子.又能配穿褲子的皮鞋。蘇蒙把她的舊皮鞋用報紙一包。準備丟到垃圾箱裏。
“喂.這樣丟了嗎?"淩波竟有些依依不舍。
“把貧窮和不幸都丟了吧!”蘇蒙說。
淩波眼濕濕地看了那鞋一眼.又拉著蘇蒙向旁邊一家工:店走去。
“我也要送你一件禮物。”淩波真誠地說。
“不必了,真的,不用了。”
“不行!”淩波很固執,她同阿眉一樣慷慨大方,因此老沒錢。
蘇蒙選了件很小的護身符,是用木頭雕的,畫了個很好看的臉,穿了件很中國的衣服,她把它戴在胸前。
現在,蘇蒙看著胸前的小仙人兒。逐漸地平靜下來。她玩弄著小人兒,問大山道。
“你要嗎?”
大山不斷的整理著她的亂發,時不時的吻著她,擦去她的淚痕。她很溫存,也很嚴肅。他看著她孩子一樣珍愛著—個小玩具。
“千金姑娘!他輕柔的說著一個沉重的話題,工作已經辭了。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她漠不關心的:“到時候再說。”
“沒有個打算,就這麼快把工作辭了。象上回一樣魯莽,你知道嗎?我去公司找你,見到鄭先生,他說:“那個蘇蒙,老是不滿意,老是想發財!”
蘇蒙歎了口氣。那個鄭先生,她的老板.她無法挑剔與指責他,但他始終對自己的想法不能理解。鄭先生花了四萬美金將待業在家的大孩子送去美國學習酒店管理,小女兒則寄讀貴族學校,除掉吃穿每月另要零用兩千.他時不時地會在辦公室裏嘮叨兩句,但並不因此拒絕對兒女們的供給。他對比他孩子大了幾歲的下一們的教導常常是。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小孩子不好好學習建設祖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足,一個月一千元還不夠用!我當兵那會兒。一月才掙七塊!現在想到他,又想到自己的處境:蘇蒙心煩意亂。
“他們的孩子,就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連這樣低賤的活都不能幹,去等死!"
“別激動,別激動!”大山按住了她,“你有你的想法,他有
他的道理,困難並不表明你非要跳到火坑裏去掙錢,不正當當的途徑也是掙不列錢的;鄭先生的意思,也是希望你通過正常渠道慢慢摸索去掙錢。急不得的,你出來這麼久,賺了錢嗎?發了財嗎?”
蘇蒙無法回答,悻悻道:“飽漢不知餓漢饑!
“好了,好了,像隻小狗。”大山笑著把她逗笑了,又開始他的說服,“你這個月掙了多少?用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