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發了會楞,問謝珩:“你覺得我贏了嗎?”
“嗯?”
“這場戰爭無論誰贏誰輸,要麼他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他,昔日兄弟,今日死敵。這種戰役……實在沒什麼意義,隻是平添死難而已。”
謝珩道:“所以你後悔了?心軟了?”
鬱澤沉默著搖了搖頭。
謝珩嗅著他頸間,輕輕含弄著鬱澤的耳垂,他身上溫熱,唯有耳垂的肉粒微涼,“那就別想了,放鬆,歇一覺吧!等回到帝星還有更多的事務需要你處理。”
“嗯。”鬱澤閉上眼睛,躺倒在沙發上,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頸間喉結上的吻,纖長的睫毛顫著張開了一瞬,滯了兩秒又慢慢地閉落回去,反射性地上下吞咽將這吻帶到更往下的地方。
謝珩見他並不反抗,遂解開了他的衣扣繼續吻下去。
今天一整個作戰計劃都太懸了,哪怕其中有一環出了差錯,他們所有人都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謝珩就算知道最後爆炸的是假破軍,卻也實實在在地心慌了一場。那種親眼看著愛人身處險境的感覺太難受了,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鬱澤,與他肌膚相貼,以此確認他們彼此都還活著。
鬱澤低頭,見謝珩並不動了,整張臉埋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將手掌覆在謝珩的頭頂,輕揉了揉,低聲道,“對不起。”
謝珩收緊了手臂,勒緊了他的腰身,肩膀有些微不可及的聳動。
鬱澤不禁開玩笑道:“我的大將軍,你不會是嚇哭了吧?”謝珩抬起頭,不知道是因為驚怒還是後怕,眼角滲著些紅血絲,他盯著瞧了一會兒,就莫名有些心虛。玩笑也說不出口了,將他拽上來狠狠親了一口,一橫心,也學他前幾次那樣把舌尖探了出去。
謝珩沒料到這出,反而僵化了。
“行了吧,你不是挺喜歡這個的麼?”鬱澤撇開頭,搓著自己的嘴唇,臉色如常但是發紅的耳根暴露了他緊張的心情,“嗯,這幾個月……謝謝你。”
“嗤……”謝珩忍不住被他逗笑了,額頭相抵著感慨道,“打仗的時候那麼霸氣,槍裏來炮裏走的,怎麼接個吻就這麼怯?”
鬱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調戲了,惱羞成怒:“玩夠了就快走,那麼多爛攤子還沒收拾呢!”
謝珩揩足油,從櫃子裏取出一條薄毯蓋在他身上,等鬱澤睡熟了才整理好軍裝離開鬱澤的房間。
他一拉開門,外麵堵著一堆士兵,左邊兒的是自家北冕軍的穆爾他們,右邊是軍容整潔、儀表堂堂的S級軍團的人。兩隊人馬把謝珩圍在門口,一對對眼睛似掃描儀似的。
穆爾靠過來,握拳小聲道:“我和他們打了個堵,誰輸了誰包管回程的所有飯食,謝珩哥你可不要給我丟臉!”
謝珩無語:“……你們打了什麼賭?”
穆爾眼睛一亮:“你和陛下,誰睡了誰?”
謝珩:“……”
“我賭你在上邊兒。”穆爾信心滿滿道。
謝珩回頭打量了一眼S級軍團的“掌廚大師”,手上有槍繭,頸上有功勳傷,臉色凶神惡煞完全不像個能做出美味佳肴的人。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奔波,飯食基本都靠營養劑,實在是太久沒吃過人吃的東西了。他心裏一盤算,抬手在穆爾的肩頭拍了幾掌,歎道:“抱歉,是陛下睡了我。”
穆爾:“…………”
S級軍團的人抬起下巴,揚眉吐氣。
謝珩哼著歌兒就走了——為了美食出賣下限而已,對謝流|氓來說算什麼?至於誰睡誰,何必爭執,床上見真章就好了!
隻是第二天,鬱澤走在軍艦裏似乎聽到了奇怪的傳言,而且相當離譜,狀如“謝少將白天魁梧雄壯、夜裏嬌弱嚶嚶”,再狀如“謝少將以身飼主、功夫卓絕”……
鬱澤:“……”這都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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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隔離室裏。
鬱青麵對這四麵牆壁,漫無目的的枯坐了不知多久,每次試圖掙紮一下,腕上的電子鐐銬都會放出電流刺痛威懾他。食物和水會通過監視口送進來,不管需要什麼,隻要張口說話,不過分的都會滿足。
鬱澤並沒有像虐待囚犯一樣對待他,但也不會更好就對了。
待回到帝星,一切真相公布於眾,他的尊嚴才會被徹底的踐踏成粉末,他可以痛快的去死,卻無法忍受那樣不堪的現實。
鬱青暗暗握緊了拳頭,從衣服內側的暗兜裏摸出一支藍色的製劑。
他拔開針頭,用牙齒叼著刺進自己的手臂裏,將所有的藥劑全部注射進去。藥液融入血液後,鬱青的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他拔|出空掉的針劑,扔到不起眼的角落。強忍過最初的不實,才抬起因為疼痛而不斷發抖的手臂,用力撞了幾下門。
監視口很快打開,不耐煩地問他又需要什麼。
鬱青麵無表情道:“我有話要對鬱澤說,讓我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