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在艦中臨時辦公艙裏處理公務,圖斯將鬱青的要求帶過去的時候,他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頓下來,又陸續簽了幾個文件,才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隻說有話對你講。”圖斯憤憤地說,“要我說,就該直接把他打一頓,鎖在營養倉裏,直接送回帝星監獄!”
鬱澤聽他將這段時間在牢裏的遭遇抱怨完,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開口:“把他帶來。”
圖斯訝然:“陛下!”
“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樣。”
圖斯小聲啐罵了幾句,才鬱鬱不平的離開辦公艙,帶人去隔離室裏押解鬱青。
謝珩正在與北冕軍的弟兄們侃天聊地,看到圖斯罵罵咧咧、風風火火的走過去,腰上奇怪的配了兩把槍,才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到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押送著鬱青走過來。
鬱青目視前方,麵色淡然,軍裝筆挺,並無階下之囚的萎靡。擦肩而過時,他微微一瞥,視線如一支羽毛滑掃過謝珩的臉頰。
有這麼一瞬間,謝珩又感覺到了那時在母星基地裏,聽到鬱青聲音時所受到的蠱惑。
謝珩暗暗對共享係統道:“你能分析出他的數據嗎?”
正太懶洋洋地動起來,片刻驚訝說:“這個人的靈魂數據很雜亂,像是胡亂拚湊起來的……說不好,我目前的係統能量不夠強大,沒辦法直接深觸到核心進行分析,隻是大體感覺上……至少有好幾個人的影子。”
謝珩:“比如?”
共享係統猶豫了一會,才說:“多的分析不出來,最明顯的,比如你和靳雨青的靈魂數據,在他的身上都有折射。也就是說,他的某些行為很可能是依照你們倆的靈魂數據去做的。”
謝珩也想起來,之所以會對鬱青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真的是因為他在許多方麵都像極了過去的靳雨青。
在他初到這個世界,記憶混沌地隻記得一個名字時,恐怕很難不將鬱青認錯。隻可惜世界改變,鬱澤自己逃出了實驗室的囚籠,與他率先相遇,靈魂的熟悉碰撞是比那些外表和行為更加深刻的記憶。而鬱青,就成了一個世界意誌惡意模仿靳雨青而存在的笑話。
謝珩道:“他會模仿什麼行為?”
正太說:“唔,比如你喜歡吃的、喝的、玩的,他都有可能複製過去,隻是他整個數據都是拚貼的,所以有可能複製不完全,很容易導致信息的扭曲錯誤。”
所以……
謝珩忽然心中一駭:“他喜歡雨青?!”
“這不好說吧?”正太否定道,“他既然是拚貼數據,如果他能喜歡靳雨青,也有可能喜歡你呀!不好說的。”
謝珩卻是心裏打鼓,心想,他隨便複製誰的數據都好,可千萬不要複製艾立安的,那可是個喜好玩囚禁play的蛇精病啊!他這麼一揣摩,更是坐不住了,尾隨著押解鬱青的士兵走到了辦公艙的門口。
守衛兵搜過鬱青的身,根據皇帝的命令,放他獨自進去。然後卻把謝珩攔了下來,抱歉道:“對不起謝少將,陛下吩咐,要單獨會見大皇子。”
謝珩看著鬱青推開門走進去,猶豫一會還是放棄了硬闖,靠在艙壁旁慢慢冷靜下來。
“你不進去了?”共享係統疑惑著問他。
謝珩望著那道門,許久才說:“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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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青走進房間,看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鬱澤微微低首,艙頂斜打下來的燈光在他的側臉上刷出柔和的陰影,他握筆的指間有些傷口,可能是之前戰役時不小心弄下的,更有可能……是對決那時,被騰龍灌輸的電流擊打造成的。
他不說不動地看了一會,直到鬱澤抬起頭來,喚了聲:“皇兄。”
鬱青想到了小時候,剛會說話的鬱澤並不知道他心底的那些不堪和齷齪,也不知道曾有多少次,他都險些想把這個軟綿綿的粉娃娃弄死,這樣父皇便不會有別的選擇,隻能承認他皇位繼承人的身份。
到底為什麼沒有下手,鬱青已經記不清了。
隻是往後的二十年,鬱澤越來越優秀、越來越高不可及,越來越成為整個皇室乃至整個星域裏最璀璨奪目的人。似乎無論鬱青怎樣拚命的追趕,私生子Beta出身的自己都企及不上他的一分一毫,他就是這樣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追下去,感覺永無盡頭。
追到有些事情變了質,鬱青開始想,既然追不上,為何不能把他留下呢?困住他的手、鎖住他的腳,讓他整個靈魂都屈服於自己,讓這一顆燦爛的星隻在自己的眼前閃耀!
讓他徹底地,成為一隻美麗的金絲雀,歌喉隻為自己展開。
“聽說皇兄有話要說,希望你要說的對我來說有價值。”鬱澤突然開口,打斷了鬱青的思考。
鬱青道:“我不知道對你是否有價值,但至少對我來說是有的。”
他靠近幾步,慢慢解開了自己白色軍裝外套的皮帶,在鬱澤的直視下繼續慢條斯理地挑開裏麵襯衫的紐扣,露出一片肌肉排列整齊的胸腹。
鬱澤輕蔑地笑了:“皇兄是在勾|引我嗎?勾|引你異母同胞的弟弟,以此來換取一條苟延殘喘的生路?”
鬱青說:“不。”
鬱澤抱著雙臂,倚靠在辦公桌前,好整以暇地觀望他的動作,看著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眼中卻無絲毫漣漪,仿佛眼前的隻是一尊雕像而已,不足畏懼。
“並不是我誘|惑你。”鬱青緩慢開口,藥劑發揮的時限也到了,他皮膚漸漸發熱,散發出濃鬱的信息素的味道。
隻是片刻,整個辦公室中都好像充滿了魅惑的氣息,呼吸間湧入鬱澤身體裏的空氣令他腿腳發軟。一片陰影遮蔽上來,將他困禁在身體與辦公桌之間,然後鬱澤聽到了得逞般狡詐的聲音:“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是你在單獨會見的時候,用你這淫丨蕩的身體勾|引了自己的皇兄,強迫與我發生了關係。”
鬱澤眯起了眼睛,顯得陡狠而不忿。
實際上,是這濃烈的氣味導致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他隻有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楚鬱青的麵容。
“你注射了Alpha信息素?”鬱澤警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