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采訪冰心老人,我請求她:“有一個雜誌要編一本書,內容是決定一生的一句話,請您寫500字,好嗎?”冰心老人快人快語,“決定人生的一句話,就不必寫500字了,隻寫一句我喜歡的話,‘沒有愛就沒有世界’。”一個“愛”字,是冰心老人完美一生的寫照。日本女作家井上美智代的作品《母愛是什麼》生動詮釋了冰心先生的一個“愛”字。井上美智代的作品文字樸實真摯,沒有技藝高超的敘述,卻猶如巨石擊水,字字人心。書中寫道:
女兒井上美由紀是個出生時僅有500克的早產盲女。作為母親,井上美智代為照顧女兒,忍痛放棄了成功經營的餐館,但她什麼都讓孩子自己做,孩子跌倒了也不幫她。最讓人難以相信的是,盲女兒學自行車她也不去扶,看到女兒摔得膝蓋和手肘都流了血,她也忍著淚不去幫她。自行車摔得變了形,把手也摸不著了,美由紀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找啊摸啊。當她再一次準備騎上車時,生氣地說:“媽媽,你要跟在後麵,不跟的話,肯定要摔倒的。”媽媽卻說:“跟在後麵,你幾時才能學會?”“哇――太殘忍了!”女兒憤怒地說著,騎上了自行車,剛上去就又摔了下來。“媽媽,你跟著我,稍微幫我一下嘛!”女兒懇求道。媽媽狠狠心說:“為什麼要幫?幫了你就學不會了,自行車永遠是一個人騎的。”後來,盲女孩美由紀在全日本盲人學校演講大會上榮獲冠軍。她激動地說:“今後,我要讓媽媽流下欣慰的淚水。那是抹也抹不完的喜悅與幸福的淚水。那將是我要實現的夢想。”不久,美由紀克服難以想象的困難,寫出了《在黑暗中擁抱希望》一書,成為日本的十大暢銷書之一。
美由紀和她的母親讓我思考了很多。什麼是母愛?溺愛與專製這兩種極致都不是真正的母愛。真正的母愛,是將孩子視為與成年人同等的人,尊重其人格,滿足其需求,引導其發展,而不求私欲之利。真正的母愛是純粹的、理性的、博大的愛。一、愛孩子是無條件的
在孩子學習成績不好或者考試考砸了的時候,常有父母的抱怨:“白疼你了,怎麼考這麼差啊?”相反,考試得了高分,父母就會欣喜若狂,讚賞有加。這種感情的高低錯落,給孩子很明確的示意:對你的好與壞,取決於你學習的好與壞!換句話說,父母給孩子的愛,是用成績來交換的。這顯然摻雜著功利目的,是不足取的。父母生兒育女,自然就有了愛的責任。而愛的唯一目標,就是把孩子培養成對社會有用的、具有健康人格的人。有了這樣高遠的想法,對孩子一時的得與失不會太過苛求,而是將愛心變成誠心與耐心.陪伴孩子在坎坷的成長道路上一路向前。在這方麵,我有些體會:
一次,我在外地出差期間,晚上接到了女兒的電話,她沮喪地說:“老爸,你可要有點兒心理準備啊,我可能有一門功課不及格。”
“是嗎?兩門功課不及格也沒有關係。這段時間你已經很努力了,考不好一定另有原因。考完了咱找位高水平的老師幫助分析分析,不就行了?”
不要總拿孩子和別人比
要比較,就讓孩子自己和自己比,比如,昨天錯了兩道題,今天隻錯了一道,就鼓勵他,表揚他“又進步了,真棒!”相反,孩子得了98分,非要去和100分的比,對孩子並不公平,他會很難有成功的感覺,因為永遠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孩子永遠沒有成就感。一個沒有成功體驗的人,對成功不會有追求。
變弱點為優點
如果父母看到孩子明顯的弱點,比方說動作慢、領會慢,害怕數學或作文不好等,應該認真分析,有時一時弱些並不代表真弱,隻是一種表象。我認識一個女孩,初中時認為自己數學不好。但她的數學老師卻發現,這個女孩雖然膽小,但解題有新意,就兩次鼓勵她到黑板前,為大家示範演算。結果她不僅把題做出來,還做得與眾不同。同學們都對她刮目相看,她從此有了自信,奇跡就發生了。自從她認為自己數學不錯,學起來就不費勁了,很多難題迎刃而解,數學成績一路攀升。
四、給孩子自由支配的時間
很多父母有一個誤區,就是對孩子照顧得細致人微,幾點睡覺,幾點起床,幾點作業,幾點遊戲,安排得一絲不苟。盡管父母的用意是好的,但是否想過照此做下去,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自己安排?熟悉我的朋友都覺得我對孩子寬鬆到了有些“放縱”。每個星期天上午,女兒都在睡覺,幾乎要到中午才能醒來。別人都很驚訝:“都高三了,要考大學了,大白天還睡懶覺。”我卻覺得,這是女兒的權利,她應該按照自己的方式安排生活,別人能安排她的起居,但能安排她的意誌和心情嗎?在對待孩子方麵,我有個總的原則:學習很重要,但健康人格更重要。一個具有健康人格的人是自由的人,而自由主要體現在有選擇地支配自己的行為。這種自由意識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童乍對自由支配時間的體驗。但遺憾的是,我們調查中發現,城市獨生子女每天自由支配的時間太少,相反讓功課全部擠占了。所以我建議:
每天留出可支配時間
一些父母唯恐孩子閑著,完成作業以後,馬上安排畫畫,畫完畫,馬上安排外語,外語之後,馬上安排彈琴。孩子幾乎成了機器人,消極而麻木。
學習時間和玩樂時間要分開
有的父母總是埋怨孩子寫作業太磨蹭,邊寫邊玩,卻不知道這些壞習慣或許就是自己造成的。因為父母無限地給孩子加壓,孩子沒有休息、玩樂時間,自然會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不能讓自由成為一匹脫韁野馬
自由固然重要,但卻不能放任。任何事情都要把握一個度。自由也要有限製。父母有責任告訴孩子,規則是要遵守的。記得有一天晚上,女兒打來電話說:“今天考完試特別累,我在同學家裏玩,今晚就住這了。”我說:“不行!”“為什麼呀?”“你是一個未成年人。國家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夜不歸宿,必須回家。”她說:“那有什麼?我又不在別的地方,在同學家呀!”我說:“我知道你在同學家,但她的父母不在家,未經父母同意不能在那兒住。這就是一定之規。”給孩子自由,但不能任由他滑向任何一個方向,一定要給他立下警示標,“此路不通”。任何自由都應該和責任、義務相對應。
我說得很輕鬆、平靜,女兒焦急的情緒也平複了一些。其實,我何嚐不希望女兒能考好?可是如果這時我一味責備,結果除了給她增加緊張與不安外,還能有什麼效果?再說,女兒已經盡力而為了,我沒有理由怪罪她了。
回到北京,我帶女兒去拜訪了幾位老師,他們分別仔細分析了試卷,一點點幫助女兒認識和理解。這以後,女兒的成績有了明顯提升。所以,愛孩子,既要用心去愛,也要用腦去愛。
二、過度的保護是一種傷害
在參加中日少年探險夏令營時,我問一個13歲的北京男孩:“為什麼野炊時中國孩子不如日本孩子能幹?”這個孩子一針見血地回答我:“遺傳唄!”他說,“爸爸、媽媽為了讓我進個好學校,叫我住在姥姥家裏。我姥姥有‘三不準’,刀不準動,電不準動,火不準動。我長到13歲,火柴也不會劃。我連家炊都不會,哪還會野炊啊?不是我們不想幹而是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