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漸豐之主父堰(2 / 3)

漢文帝考慮到社會影響,雖然沒有實行賈誼的意見,但卻將賈誼的警告記在心裏了。

漢文帝十一年,即公元前169年,梁王劉揖死了,沒有兒子繼承王位。賈誼上《請封建子弟疏》說:

陛下如果不訂立良好的製度,按現在的形勢發展,隻不過能傳上一代或兩代而已,諸侯現在尚且任意妄為不能控製,將來根深葉茂並日益強大,漢王朝的法令就得不到推行了。陛下用作藩籬和皇太子所依賴的,隻不過是淮陽國和代國兩個小國罷了。代國北麵靠近匈奴,與強敵為鄰,能夠自保就滿足了。而淮陽國同大諸侯國相比,僅僅如同小小的黑芝麻點綴在麵餅上,隻適合做引誘大國吞食的食餌,而不足以起到防禦大國的作用。現在裁製權在陛下手裏,裁製諸侯國而讓自己的兒子適合作大國的食餌,難道可以說是精巧的裁製嗎!君主的行為準則與平民百姓不同。平民百姓,注重小德行,講究小廉潔,以此依托於鄉裏,君主隻注重天下是否安定政權是否鞏固罷了。高皇帝曾經瓜分天下給有功之臣做諸侯王,結果造反的諸侯如同蝟毛一樣紛紛起來,高皇帝認為這樣行不通,所以鏟除不義的諸侯而空著他的國家。然後選擇良辰吉曰,在洛陽之上東門之外冊立他的幾個兒子,全都做了諸侯王,這樣天下才安定了下來。所以偉大的人物,不拘小節,以成大功。

現在淮南這個諸侯國的地盤,超過梁國和淮陽國兩個諸侯國的總和,最遠的地方離首都幾千裏,其中卻有不少地方屬於中央直轄縣。那裏因為徭役而在淮南與長安之間奔波往來的官吏和老百姓,花完自家積蓄去補貼出差費用,但半路上衣服就破了,錢大多用在這項費用的開支上,他們苦於隸屬於中央而非常想歸屬一個諸侯,實際上逃跑而歸附於諸侯的人已經不少了。這樣的形勢不可能維持很久。我有一個計策,希望劃出淮南國長江以北那部分地方擴大淮陽,而在立了梁王以後,割淮陽北邊二三縣和東郡擴大梁國;不行的話,可調代王建都睢陽。梁國的領土從新郪以北起靠近黃河,淮陽國包括陳縣以南土地連接長江,這樣一來,梁國、淮陽就與黃河、長江構成匚形的圍城保護長安,有野心的諸侯大國,也會被這種形勢嚇破膽而不敢圖謀。梁國足以防禦齊國、趙國,淮陽足以抵擋吳國、楚國。陛下可高枕而臥,從此沒有崤山以東的憂患了,這是造福世世代代的利益啊。當今國家之所以安定,是因為正好遇上諸侯都還年少,幾年以後,陛下將看到危機了。秦朝日夜苦心勞力消除六國的禍患,現在陛下的權力足以控製天下,隻要揚揚下巴使使眼色,就能稱心如意;如果陛下高拱兩手釀成六國的禍患,就難以說得上明智;苟全自身若無其事,蓄養亂源寄存禍根,熟視無睹而不及早決定,萬歲之後,遺患給老母弱子,將使他們不得安寧,不可以說得上仁愛。我聽說聖主集思廣益而不剛愎自用,因此能夠使臣子們毫無保留地表達忠告。希望陛下采納我的建議!

漢文帝基本上采納了賈誼的計策,將淮陽國並入梁國,將淮陽王劉武改封為梁王,梁國北麵以泰山為界,西麵到達高陽,擁有大縣四十多個。但漢文帝沒有按照賈誼的建議,劃出淮南長江以北那部分地方擴大淮陽,為後來七國之亂留下了進攻長安的缺口。如果淮南國加入七國叛亂的隊伍,後果不堪設想!這更顯得賈誼是多麼富有遠見。

調城陽王劉喜為淮南王,安撫淮南的老百姓。

漢文帝十二年,即公元前168年,有百姓作歌感歎淮南厲王的遭遇說:“一尺麻布,尚可縫;一鬥穀子,尚可舂。兄弟二人,不能相容。”漢文帝聽到後,就歎息說:“堯舜放逐自己的家人,周公殺死管叔蔡叔,天下人都稱讚他們賢明。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能夠不因私情而損害公益。天下人難道認為我是貪圖淮南王的封地嗎?”於是諡封已故淮南王劉長為厲王,並按諸侯儀製為他建造了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