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爹,”駱夏隨手為歐鬥生泡了杯茶,問他,“這次你是派紅萼去殺黃萬生?”
歐鬥生接過茶,皺眉看了眼大女兒的穿著和她頭上的玫瑰,覺得有點不堪入目。他說:“你已經知道了?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上海缺土,黃萬生還連劫了榮社好幾次貨,連沈成五姨太也被他派人種蓮花,殺後拋江了。沈成不甘心,出高價,要我盡快幹掉黃萬生,教潮州幫個乖。”
駱夏心想:“沈成是幹爹最看重的朋友之一,榮社又屬於青幫分支,兩者和幹爹都淵源匪淺,二妹這次是誰也幫不了她。”
歐鬥生喝一口茶,想起來:“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駱夏笑說:“紅萼和黃萬生出去吃飯,黃萬生叫了不少陪客,其中一個,正好是我煙館的常客,昨天他跟我說了情形,我才猜到一二。”
歐鬥生還要細問,她已經站起,說沒幫到忙,待會兒不忍見紅萼,還是先走吧。說完她轉頭就走。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歐鬥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麵容略有所思。
她剛走,客廳中間一張三疊屏風後,便露出一隻穿黑底鑲金線短靴的腳來。
“幹爹,我們好了。”蔓兒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等一等。”歐鬥生提高聲音說。
“好,那我們在灶披間等著。”蔓兒立刻拉蘇紅萼離開。
屏風後轉出一個女孩,一身緊身黑衣,勾勒出修長玲瓏的曲線。頭臉都被黑布蒙住,隻露出一對機靈的、狐狸一樣的眼。
“幾時回來的?”
“剛才。二姐到沒多久,我就來了。”聲音透過黑布傳出,還是柔媚入骨,也很年輕。
“這次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狡兔三窟,找到他們三兄弟不容易。後來他們手下又出來作案,拐了幾個小孩,我跟著他們,才找到大本營。”
“怎麼殺的?”
“我把老大、老二抓了,告訴他們隻能放一個,他們就互相殘殺起來。老大被老二殺死,我把老大剁成碎片,讓老二吃下去。他不肯,我就要把他扔進煮沸的大鍋活燉。他吃了幾口,就瘋了,自己掉到河裏淹死了。老三最可惡,我抓了他後,對他用了檀香刑,把檀香木從他**塞進去,從脖子後麵戳出來,不碰他內髒,然後牢牢綁住,再用人參、當歸吊他精神。他被我折磨了足足兩個月,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生蛆而死。那些人參沒少用錢,客戶說算在他賬上。我都記下來了,幹爹你記得問客戶要。”
歐鬥生點點頭:“拐賣婦女孩子的,該。”他隨即看著瑪麗莎,目光柔和,隱隱泛出笑意,“箱子和錢放在老地方。這次你回來,多住幾天,拿了錢,也玩玩,別老緊繃著。蔓兒一直惦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