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陸一相信,但也知道日久能生情的道理。她脫線地預測到傑弗瑞很快將會回來。
高夏終於說服了讓娜準許藝琳來家裏練琴。可藝琳並沒出現。
“你昨晚怎麼沒有來?”第二天一早,高夏又出現在離家不遠的路牌下,他一見藝琳過來便走上去追問。
“阿姨找有事讓我幫忙。”藝琳隨口一說。
“你不想一起表演了嗎?”
藝琳不理解高夏為什麼總這麼想,她並沒有那樣打算。她看了看高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明明聽見他和讓娜的合奏。高夏突然將手裏的箱子交到藝琳手上,“如果我們還能一起表演,就請你今天放學後帶著這個在校門口等我。”高夏扔下這句話後冷酷地離開了。
藝琳知道箱子裏是一把小提琴——在警員搜查時,她透過車窗看到的。木箱上刻有八個字:“高深莫測,生如夏花。”藝琳的食指輕輕地撫過這行字,淡淡地微笑掛在她臉上,仿佛又回憶起河畔的那天。藝琳沒有猶豫,放學後她提著琴箱第一時間趕到校門口。高夏竟然已經到達,並且好像站了很久的樣子。高夏低著頭,專注著蹭鞋底,並不知道藝琳已經靠近他。
“吼~”
藝琳故意嚇唬一聲。高夏木木地磚頭,三秒後才燦爛舒心地笑。藝琳首先打破了兩人間的羞澀,“其實,我自己私底下有聯係,所以你不用擔心。”她說。高夏撓了撓頭,越發羞澀。高夏帶藝琳來到一家琴行,店裏很冷清,隻有一個體態臃腫的女店員在櫃台上發愣。那名女店員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振奮精神,她被瞌睡蟲蠱惑的很厲害。藝琳顯得很緊張,指尖在琴鍵上變得遲鈍,連錯了好幾個音,這和她之前努力的結果不成正比。因此她有些懊惱。高夏見藝琳把臉鼓得像隻苦瓜包,哧哧一笑。他放下手裏的小提琴,將五指放在了白色琴鍵上,身子靠近鋼琴,他朝藝琳使了個眼色。藝琳才慢慢地將屁股向左挪動一個位置。高夏在藝琳的身邊坐了下來,認真地彈奏一遍。萬馬又在藝琳小小的胸膛裏奔騰,她的右臉隱隱約約地感受到高夏的氣息,熱得平凡用手背降溫。高夏以為那是緊張所致,直管叫她放鬆些。藝琳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高夏的手。他的手白淨修長,是瓦妮莎追尋的手——彈鋼琴的手,指甲也被修剪的很整齊;他還很健康,每個指甲蓋下都有一個小月牙兒。他的十根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舞動自如,像十個小精靈。藝琳不免替自己擔憂起來,她配得上高夏嗎?因為高夏的小提琴琴技絲毫不輸他的鋼琴琴技。慶幸的是藝琳早就笨鳥先飛,緊張過後,她恢複了在瓦妮莎那兒的水準。高夏有些吃驚,覺得藝琳是深藏不露。“你很喜歡音樂嗎?”藝琳好奇地問高夏。
“沒有,都是讓娜教我的,她對藝術很感興趣,無論是畫畫還是音樂。”
高夏表情裏洋溢出一份讚賞和自豪。藝琳後悔問這個問題,因為讓娜,她沒有接下去聊天的底氣和心思。兩個人沉默了,響起的就隻有琴聲和女店員跟著哼唱的聲音。
每天放學後,他倆都會來到這家琴行練習。高夏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一種感受,很特別,像是一種叫青草蜢的雞尾酒。《卡農》在他們的指尖漸漸變得有了生氣,就連女店員為之陶醉。
一切的美好好像是一場夢,醒來後都將回到現實。節目審核在四月的最後一個周五舉行,藝琳卻遲遲不見高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