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掀起簾子走進來,直接與我四目相對,慌忙別過頭去,正巧四個孩子打鬧著回來了,丞兒還替如宜和如雲拿著蝴蝶,左手拉了風兒,四個孩子相擁著,十分有愛。
見了陳諾,丞兒和風兒慌忙行禮,隻有兩個女孩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隻是瞪大了眼睛探詢地看著這個眉眼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
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玲姨娘慌忙站起來,跪在陳諾的麵前,“侯爺息怒,我,我隻是帶丞兒和風兒出來散心,恰巧碰到了姐姐,就多聊了一會,這會也該回去了。”隻是簡單地提了一句我,就被罰跪,可想而知背著陳諾這樣做,會招來更嚴重的懲罰。
“侯爺不要生氣,說好陪妾身出來吃飯的,妾身也是聽李管家說起玲姐姐這段時間叫了好幾次馬車,後來略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玲姐姐貪吃這裏的飯菜,來了好幾次,妾身也是好奇,所以才纏著侯爺來這裏了。”夏姨娘挽了陳諾的胳膊,故作天真的想要拉走他,陳諾卻隻是稍顯煩躁地甩開了她。
陳諾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玲姨娘一眼,隻是淡淡吩咐,“起來吧,剛出月子,小心你的膝蓋。”玲姨娘聽到他這樣說,萬分感激地退到了一邊。我瞄了夏姨娘一眼,上好的蜀錦裁製成貼身的對襟萬福長裙,耳上懸掛著珍珠耳墜,滿頭成色極鮮豔的珠翠,果然嬌豔無比。
隻是一個人若是被別人看出了醜陋的靈魂,那是用再好的皮囊也修複不了的。
一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示意錦秋牽了如宜和如玉,“鴻兒在府中還需要你的照顧,我就先帶著孩子們回去了。”臉隻是朝著玲姨娘說了一句,風兒也不敢喊著要跟我走,略帶心酸地想要繞過陳諾,帶著女兒們走開。
“慢著!她們.........”從這兩個孩子降生的幾天之後,我就發現她們和陳諾極為相似,更何況現在越來越像,陳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們該走了,請讓一下。”早就說過不想再相見,現在隻能盡量避免同處一室。
更何況,三年了,朱宣每時每刻地陪在我身邊,再寒冷的石子都被捂暖了,在朱宣給予我的那些愛裏,我很多時候都想不起他的臉,我承認,我害怕想起他對我冷冰冰的臉。
還沒走遠,就被他扯住了袖子,動彈不得,“你說,她們是誰?”他那樣惡狠狠地看著兩個孩子,如宜和如玉扁著嘴巴,馬上就要哭出來。
“你又何必嚇孩子?”我冷笑一聲,不準備再走,用力抽出我的胳膊,既然他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他好了,和朱宣約定好的時間馬上就到了,縱然有太多的不舍,我該把這兩個屬於陳家的孩子還給他了,隻願這輩子再和他沒有任何糾葛。“收起你的那副訓斥下人的表情,我說就是了。”
一向聰慧的夏姨娘又何嚐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一時有些急,想要阻止,但陳諾隻是瞪了她一眼,我知道她害怕,她害怕我說了,陳諾會心軟,會允許我再回陳府,她太過狹隘,誰會願意回到那個曾給了自己無數傷痕的富貴牢籠?
虛浮的身子被突然出現的朱宣拉到身後,他溫暖的手掌包裹住我略感冰涼的手指,旋即臉上綻放出如花的笑顏,真好,在我這麼落魄的情景下,他又及時地出現了。陳諾的表情變得詫異,“陳諾,你怎麼會不知道這香雲樓是我開的?為什麼還要帶著你家姨娘來攪我的生意?”
怎麼回事?陳諾的臉上竟然出現了微微的順從,但他還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和朱宣交握在一起的手,“你猜的沒錯,這兩個孩子確實是你的骨肉,我白白替你養了三年的女兒,夠意思嗎?對得起咱倆多年的交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