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震驚地看向朱宣,陳諾貴為當朝重臣陳國公,妹妹更是當今後宮聖眷正隆的淑嘉妃,聽他的語氣感覺他應該早就和陳諾相識,如果知道陳諾的家世背景,又怎敢用這種語氣跟陳諾講話?莫非是為了給我出氣才出此下策,於是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繼續放肆下去。
“你我當初同買了這相對的鋪子,我的鋪子大些,你的小些,誰曾想竟會偶遇知心,當年她一時心軟,不忍傷害你們的孩子,哭著求了我幫她保住孩子,三年了,現在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朱宣寬慰地回握著我的手。
陳諾滿臉的不可置信,但看著兩個孩子,終究目光柔軟下來,隨即低了頭,“臣感念王爺願意出手相助,隻是梁知心是我陳府的棄婦,您為何會和她........”
什麼?此時這個緊緊握著我手的人竟是宣王爺?當今聖上的弟弟?怎麼可能?他從來沒有提起過,我一直以為他隻是普通的富商少爺,沒想到無意間竟和王爺相識相知了這麼多年。
夏姨娘看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臉上也是掛滿了驚愕,但看看就連一向沉穩的陳諾在他麵前也低了幾分頭,想到自己作為小小姨娘,地位實在太過低微,更不敢多說一句。
“梁知心是我將來要娶的女人,所以她的過去我並未曾介意過,況且她為你辛苦了這麼多年,是時候和你們陳府做個徹底的了結了。依我看,既然你家這位夏姨娘如此善解人意,特意帶著你來到這裏,見到你的雙生女兒,那你今天就帶她們回去好了。”
朱宣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卻十分擲地有聲,陳諾一時不敢應話,隻是垂手立了。
今天就讓陳諾帶她們回去?可是我還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幸好朱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覺得自己這樣太過失禮,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出來,“現在就讓如宜、如玉跟著回去實在太過於突兀,我怕孩子們受不了,再緩幾天好不好?”低低地朝他請求。
朱宣點了點頭,“好,那就依知心所說,陳諾,三天之後,我陪知心送孩子回去,你們那邊準備好就是了。”說著抱起如宜準備和我離開,身後的陳諾一時無話,隻得低低地應了,“臣明白,恭送王爺。”
走了不遠,隻聽到玲姨娘哀哀地傾訴,“姐姐當時生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受罪,孩子滿月那天,說是要從陳家的如字,於是定了如宜、如玉為兩個孩子的名字,侯爺,姐姐這些年也不容易。”
嘴角牽起一個勉強的笑,再辛苦,這孩子終究是他們陳家的,縱然再有不舍,想當年他生生將我和風兒分開,如若不是玲姨娘從中周旋,風兒恐怕早就和我生分了,陳諾對我,從來是以他的主觀感受為主,又何曾在乎過我的痛楚?事到如今,朱宣說得對,我是該將她們送回去。
將如宜、如玉交到乳娘的手裏,貪戀地在有限的時間裏看著她們,朱宣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笑著拉了我的手搖了搖,“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你別忘了,這是我們說好的,現在隨我去街上去給兩個小丫頭買些吃穿用度的東西,雖然回了陳府,她們就是大小姐了,想要什麼都有,但是我們也該備一些給她們帶回去,就當是我這做叔叔的一點心意吧。”
朱宣對兩個孩子很好,還記得如宜剛學說話那會,見家裏沒什麼男人,隻有朱宣時常來逗了她們玩,於是不懂事地她喊了一聲“爹爹”,朱宣抱起她,一遍遍地糾正自己是叔叔,那時候我就明白,他對我再好,也是有底線的。
更何況,我仗著他喜歡我,讓他扮演陳諾的角色養了孩子三年,已經夠委屈他,哪還敢有其他的非分要求?
“王爺,您和陳諾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想了想還是改了稱呼,不知者無罪,要是明知故犯就是罪加一等。
緩步前進的朱宣突然停下來,輕柔地幫我理了理淩亂的發絲,“知心我不喜歡你喊我王爺,這是旁人世故的稱呼,你還是叫我朱宣就好,這世上也唯有你能這樣直呼我的姓名,就好像他們還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