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願意講可以講,不願意,我寧願不知道你的過去。”他回應了我一句,繼續聽我說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隻是從遇到你到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不能確定對你是什麼感情,但我知道,你我對彼此都沒有惡意,而你無償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就算現在我好像又陷入了無路可走的境遇,也隻有你能幫我。”
“我和他,曾經也是琴瑟和鳴,那時候的我對他抱有滿腔的愛意,隻是從我被趕出陳府,就在大門口,眼睜睜地看著我和他的孩子提前離開人世,他對我再也沒有任何眷顧,從那時候開始,我對他的感情在逐漸消失,直到昨天,我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人曾在我的生命之中出現過。”
平靜地向朱宣訴說我過去的那些遭遇,好像這些事情並沒有加注在我的身上過一樣。
“直到昨天?那今天呢?”
搖了搖牙齒,下定決心,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就在昨天,我發現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不願為他生兒育女,但是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我的姨娘也曾遭人陷害,失去過孩子,孩子總是無辜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下這個狠手。”
這樣震驚的消息隻在他臉色轉了一圈,很快就消失了。他抬頭,用那雙閃著亮光的眸子逼視著我,“所以,你說了這麼多,你是要回到他身邊去了嗎?”
回去,怎麼可能再回得去?自嘲地搖搖頭,“不會的,我不會再回去他身邊,陳府也不再需要我這個被廢棄的人,我曾是梁大將軍家風光的三小姐,可你看我到這裏這麼久,可曾回去梁府?我和他們是恩斷義絕了,更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回去向他們低頭。”
聽到我並不是要回去,朱宣一時不知我是什麼,隻是品味地看著我,“我想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我的決定,但我需要別人的幫助,否則我的婢女,也就是那天來店裏挑釁的夏姨娘,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喪心病狂地謀害我和我的孩兒,我需要別人的庇護。”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朱宣變了神色,緊緊握著杯子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著青白色,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是在挑戰他的極限,但是我不能不這樣做,除了他,再沒有人能為我提供那樣溫暖而又安全的港灣。
愧疚地點頭,“我知道自己這樣對你很可恥,可是一個無助的女人,卻偏想要護住自己的雛子,舉目無親,她又能怎麼辦?朱宣對不起,對不起。”眼淚終於肆無忌憚地掉落,來不及擦拭,隻是淚眼朦朧地抬頭去尋找他往日那抹微笑,可是,此時的他卻陰沉著臉,顯然是被我的話氣得不輕。
手指將杯子握得更緊,似乎要將好看的瓷捏碎,“梁知心,你知道嗎?你讓一個喜歡的人來幫你保住你和前夫的孩子,你知道這樣對他來說有多殘忍嗎?還是你就是把我當傻子耍?”
急急擺手,“我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甚至現在想起來還會恨得咬牙切齒,可是,我實在舍不得這個孩子,孩子總是無辜的,做母親的難道就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嗎?讓我再失去他,我實在不忍心啊!”沒想到朱宣竟然會這麼抗拒這件事情,我早該想到的,一想到所有不好的結局,驚慌地用手捂住嘴,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懷孕初期的反應又上來了,再加上此時情緒激動,隻覺得渾身發軟,止不住地顫抖,朱宣看我這樣,終究是不忍,快步走到我跟前,用力將我攬入懷裏,“我說過,如果時機合適,我會帶你回我父母給我的那座宅子,把那裏當成我們的家,現在你如此割舍不下你肚子裏的孩子,那你告訴我,你需要多久?你還要多久才能跟我回去?”
聽到他的語調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知道他是不願看到我這樣,終究還是答應我了。微微歎息了一聲,“三年,朱宣,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後,我跟你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