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湖挑選的那家裁縫鋪本來位於一個僻靜的小巷內,怕的就是撞見公差或巡警騎士,沒想到卻是怕鬼有鬼,這回倒被撞了個正著。
到了裁縫店門口,酒鬼一瞧,嗬,這不是自己的家嗎?咦,門虛掩著,還亮著等,老婆還沒睡?喲,怎麼屋裏還坐著個男人?我操!還特麼的是裸體的!
酒鬼的酒驟然化作霧氣揮發了,他把酒壺一丟,掙開兩公差,不容分說,撲進去就打。
“名盜賊”雖然並不擅長武技,但擺平一個酒鬼還不在話下,即使加上門外兩個公差,揮揮手也一起打發了。
問題是,酒鬼撲進屋跟他拚命時,兩公差還留在門外,夜黑,司空湖並沒有瞧見。他想這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嘛,我雖然光著身子,但我是來做衣裳的,無緣無故你打我作甚。
當然以名盜賊的智商,想清眼前這個酒鬼為何廝打他,並非難事。
於是他單手攬雀,好心好意向發狂的酒鬼解釋這根本就是個誤會,我跟你老婆隻是生意上的來往,純粹特麼的是個金錢關係,呸,毛的金錢關係,我跟她根本是清白的,我就是給了她一枚金幣,呸,我那金幣是請她做衣裳的。
我呢,我是因為出門走的急,忘了穿衣服,我……我跟你這醉漢根本說不清楚。你去,叫你老婆出來,我跟她說。
一貫謹慎的司空湖這回犯了個小小的錯誤:他竟然試圖想跟一個因吃醋而發癲的酒鬼解釋清楚,為何自己會深夜赤身裸體地和他老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原因。
他的全副精力都用在應付眼前這個酒鬼身上,而忽略了在門外還有兩個公差在看熱鬧。
門外兩公差一瞧司空湖的這身扮相,立即認定這個半夜裸奔的家夥不是什麼好人,又見司空湖瘦是瘦了點,一身小肌肉也還是煉的有模有樣,料想這家夥應該是個練家子。
兩捕快心中大喜,一個練家子,半夜三更的赤 身 裸 體闖入民宅意圖不軌,這案子性質惡劣啊,這下可讓咱兄弟撈到大魚啦,立功請賞的機會到啦。
當然,為了謹慎期間,還是先請求支援。
二人劃拳猜單雙,輸的留下監視,另一個撒腿跑去搬兵。
也活該司空湖晦氣,跑去搬兵的公差剛出巷子口就遇到一隊巡邏的洛州大都督府邏卒,人數約有二十人,都是披甲挎刀的精銳之士。
司空湖的悲劇於是就開始了,二十幾個邏卒把裁縫鋪圍的水泄不通,七八架機弩對準了司空湖,喝令他束手就擒,司空湖心知雙拳難敵四十手,便很有風度地舉起了雙手。
半夜上街裸奔應該也不是什麼大罪吧。
司空湖以為自己能蒙混過關。可他忘了一件事,官字兩張口,審訊他的洛城縣尉聽兩個部下說這家夥的重重可疑之處,便一口咬定他有問題,逼他認罪伏法。
司空湖稍有辯駁,縣尉就勃然大怒,下令大刑伺候。
可憐的“名盜賊”一見刑具,頓時就蔫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說了。
縣尉一瞧,霍,還真撈了條大魚,眼前這位裸男竟是名震天下的“名盜賊”司空湖!樂的他恨不得抱起裁縫店老板夫婦各親兩口才甘心。
為了把這樁案子辦成鐵案,辦成精品案,辦成能給自己帶來一生的榮耀的經典案件,他決心外開恩,下令把司空湖盜取的錢還給那個叫沐離的失主。
這雖然是小事,細枝末節,卻也馬虎不得,精品和經典是要經得起推敲的嘛。
縣尉到底沒能及時找到失主,沒能見到失主熱淚盈眶、連聲道謝的感人場麵,也沒收到感謝信、錦旗什麼的,不過這些並沒有影響他把司空湖的案子辦成鐵案、精品案、經典案。司空湖被判了流刑,發配到六千裏外的北境長城去服苦役。
PS:今天就這一章,吃火鍋去了,明天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