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勢頭不對,四個人中倒是有三個想到了向監長行賄,可惜翻遍口袋底也沒能湊夠一個銀幣。那監長的表情,早是滿臉的不屑了。
沐離急中生智道:“各位大哥幫幫忙,騎團的孫樂是小弟的表兄,看在我表哥的份上,務必周全一二。”
監長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卻冷笑道:“小子,撒謊也要撒圓乎點,騎團一百零八位騎士,何時有個叫孫樂的了?休要唬我。”
沐離賠笑道:“大哥您記性真好,這麼多人都能記住,佩服!我這位表哥吧,他原來在皇城衛當差,今早才托關係調來的騎團,叫孫樂,要不您再想想。”
監長見他說的坦蕩,心裏倒沒了底,騎團的騎士是為親勳子弟積累資曆而設,流動性很大,一百零八人中自己頂多隻能記住一半,剛才那話他是詐沐離的。
雖說騎團和監門衛互不統屬,但畢竟人家是貴族嘛,自己一個平民百姓,真把人得罪了也不好。
他正想回頭詢問同伴,忽聽得身後一聲咳嗽,扭頭一看,卻是一個騎士打扮的人。
那人說:“我就是孫樂。”
沐離一見孫樂,撲通一聲跪在她腳下,抱著她的小腿嚎啕大哭道:“表哥,小弟以前糊塗,冒犯了嫂子,您大人有大量,萬萬不可與小弟一般見識啊。看在我親舅舅的份上,眼下這個忙您一定要幫啊,您不幫忙,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啦。”
沐離抱著孫樂的腿不放,哭的情真意切。孫樂臉上掛著冷冷的笑,並沒阻止他。
監門衛的監長和一幹士卒都在心裏癡癡地笑,暗想:
瞧不出來啊,這黑不溜秋的小子竟還有這一手,連表嫂都敢勾搭!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又瞧了瞧孫樂,挺為他難為情,瞧你好好的一個俊小夥,怎麼連個媳婦都守不住呢?這真要是被哪個風流公子給算計了,倒也罷了,說出去也可推個沒留神,大意了……
卻栽在了一個小家奴手裏!
咦,有點亂呐,表哥是騎士,表弟是奴才,這怎麼論的?哦,是了,準是幹了沒人倫的事讓錄事府削了籍,罰作奴才了。嗨,何苦呢?
哎呀,怪不得都說騎團的那幫家夥個個不成器,果真是人人懷裏揣著本男盜女娼經呀,不是我偷人,就是人偷我,無節操啊、墮落啊、混亂啊,肮髒啊,醜啊,我呸啊……
沐離哭到高潮處,眼淚鼻涕一起下,瞧著孫樂沒注意,順手把鼻涕就抹在她戰靴上了。
孫樂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既沒有拆穿他,也沒有搭理他。
歪頭見有機可乘,撲通一聲也跪下來,呼天搶地,苦苦哀告。
大傻說:“嘿嘿,有意思。”他見鼻涕蟲跪了,也跟著跪了,哭的昏天黑地,嗓子大的跟殺豬一樣。
孫樂厭惡地皺了下眉頭,低頭冷笑著跟沐離說:“表弟?你可真有出息啊。”
沐離繼續抹著鼻涕說:“還望表哥不念舊惡,幫小弟這回。”
孫樂轉過頭來對監長:“兄弟,通融一下吧。”
監長對沐離四人揮揮手,說:“早去早回吧。”
四人如遇大赦,拔腿就跑,孫樂一把揪住沐離的後衣領,皮笑肉不笑地說:“表弟,你就別去了,咱哥倆好好嘮嘮唄。”
沐離賠笑道:“東西多,人少搬不動。”
大傻回過頭來好心地說道:“嘿嘿,沒事,你那份我幫你扛。”
大傻稀裏糊塗的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他是真以為要出門去拿東西呢,而且也是真誠地想幫沐離一個忙。
“我……你們……”沐離一翻白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