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這些無限悲傷的夫人、騎士們,卻突然精神一震,一個個忙不迭地向麵前的常侍太監鞠躬道謝,便慌慌張張地向東西兩麵的側門行去。
隻是稍稍引起了幾個人的注意,騎士和貴夫人們就撤的差不多了。
雞鳴侯府田氏因為準備壓軸出場,排在隊伍最後,眾夫人都撤的差不多了,幾位常侍才圍向她,把她眾星捧月般地拱衛在中心,田氏的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沐離借故向前走了幾步,裝著彎腰摳鞋上的黃泥,暗地裏側耳聽去。他的聽力雖然不必眼力驚人,卻也遠勝常人。小廣場上人雖多,但沒人敢大聲喧嘩,倒是小聲嘀咕的不少,嗡嗡嚶嚶的聲音很是幹擾聽力。雖然如此,常侍太監們和田氏的談話還是不斷傳入沐離耳中,被他聽個八九不離十。
常侍們嘀咕了一陣子,大意是秀船王妃在午後突發重疾已經陷於昏迷中,能不能醒來不一定,八成是醒不過來了。
田氏假情假意地低嚎了兩嗓子:“我可憐的秀船姐姐喲……“
隨即她的聲音就低了下來,顯然是被常侍們阻止了,常侍們告訴她賢妃秀船氏是因為接受賀壽的人太累才昏倒的,真龍帝對此很是惱火,已經下令把來賀壽的人抓起來,虧得宰相大人求告,才作罷。
“好險呐,剛才幾乎就要爆發真龍之怒了。”一個常侍翹著蘭花指細聲細氣地說,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虧得宰相大人冒死進諫,才勸住陛下。好懸呐,至今思來,我這小心窩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呢。“
另一個常侍說:“夫人呐,依奴婢看,您還是暫時避一避,您說,萬一……發了真龍之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是要死人的。您說呢,夫人。”
第三個常侍道:“這不僅是咱們奴婢的意思,也是大總管吩咐過的,夫人您看呢?”
田氏抱拳說道:“多謝,多謝,我這就走……”
那七個常侍幾乎同時說道:“那夫人慢走,奴婢們就不遠送了。”
一個個掐腰行了彎腰禮,如同來的時候一樣,搖搖擺擺地到了真龍門外,扣動銅環三聲響,側門開啟,七個人魚貫而入。
沐離急抬頭往門裏瞅了一眼,雄偉的真龍殿前宮衛甲士更多了,有人已經把刀拔了出來,更多的人是在活動手腕腳腕,一副大戰將臨的模樣。
再看田氏,已經叫起幾個隨身丫鬟向西側門撤退了。
沐離撒腳跑了回來,對歪頭三人說:“不好了,宮裏可能要出大變故,夫人們都跑了。”
三人張目一看,果然西牆根下空蕩蕩的,急問沐離出了什麼事。
沐離說:“一時也說不清,內侍們勸夫人們走。他們走咱們也走。”
鼻涕蟲說:“興許是內宮召見呢,這是深宮大內,能出什麼事?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歪頭道:“不,沐離說的對,走,跟著貴人走,總沒錯。”
歪頭抬腳就走,鼻涕蟲嘀咕了一句:“跟大哥走,準沒錯,也跑了。大傻還在發呆,被沐離推了一把,也跟著跑了。東西兩邊側門隻放貴夫人和騎士通過,其餘人一概擋駕。
忽見監門衛的一個監長正指揮著幾個監門衛卒要關閉八重天的大門。
歪頭急叫一聲:“幾位大哥等等,幾位大哥等等。”幾步竄了過去。
監長喝道:“嚷什麼嚷,深宮大內容你在這撒野嗎?你誰家孩子啊?”
歪頭賠笑道:“我雞鳴侯家的,幾位大哥,行個方便,我們要出去一趟。”
監長上下打量他一眼,喝道:“上峰有令,關閉大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歪頭說:“別呀,我們還有壽禮在外麵呢,如今內宮宣召,咱們抬不進壽禮去,宮內怪罪下來,是您擔著,還是我擔著?”
監長冷哼道:“你還別拿這話來嚇我,我當的是天子的差,不是給哪位諸侯家當差。壽禮能不能拿進去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