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張華起身,喚了鄧虎一聲,說道“鄧兄,今日我張華能刀下脫險,實在是多虧了你的挺身相助。你的大恩我不敢忘記,你年長我幾歲,今後我便以兄長事你。如今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言罷就要行禮。
鄧虎慌忙架住,連聲道“大人不要如此,你募我來,護衛大人你便是我的職責,怎麼敢受你這一謝,不是折了在下的草料嗎。這上下之禮不可廢。”
任張華如何勸說,鄧虎始終不依。周圍人都從旁勸說,此事便算暫告一段落。
然後張華又論功行賞一番。有恩是有恩,但是自己作為官員也該賞罰分明。張華便按殺一個敵人獎一兩銀子的賞格發放。如此算下來,張華手頭隻剩下幾十兩銀子了。沒辦法,該花的錢不能省。張華決定先開個好頭。至於以後,也隻有盡力了。
接下來,張華便差鄧虎帶上兩名士兵,再領幾名佃戶去河邊取回存放的物資,又讓何超和劉伯一起領幾名佃戶去打掃戰場。他自己便帶上剩下的兩名士兵去提審俘虜。
張華在正廳坐定,正好士兵和佃戶也把七名俘虜帶了過來。到正廳外麵的天井中,俘虜們停了下來。士兵厲聲喝道“你們這些蟊賊,見了大人還不趕緊跪下!”俘虜們也是被上午的廝殺嚇怕了,立刻伏在地上不敢動彈。張華見狀說“行了,起來吧。”
“小人有罪,冒犯大人虎威,罪該萬死,不敢起身”
這專業詞彙還說的挺順嘴,估計是潑皮破落戶出身,過慣堂了。那就跪著吧,張華也不想再在這上麵浪費時間了。
“你們兩個中箭的,可還有大礙?”
“回大人話,托大人洪福,無甚大礙。”
“那你們是何處人氏,為何作此勾當,做這活多久了?快快從實招來!”
“回大人話,小的們都是本地人,都是被那死鬼老大脅迫來的,剛剛入夥,這是我們第一次幹這傷天害理的事,實在是豬油蒙了心,沒得東西吃才幹這勾當,小人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幼子,無人照料恐怕隻有活活餓死啊!求大人開恩……”
還真是千古不變的專業套路。先找替罪羊,再撇清自己,最後裝可憐。其實,估計真正是因為無糧可吃而落草的也隻是第一波誘敵的十人,看得出來他們地位最低,所以被推上去做第一波的炮灰。
“大膽刁民,以為本官好騙嗎?左右,給我依次掌嘴二十!看誰還敢蒙騙本官!莫非以為本官殺得了其他人殺不了你們嗎?再不說實話,明年今天就是你等的忌日!”
“大人饒命,小的…….”
這次審案,張華完全是借助此世的經驗。要在前世,張華不是這麽迷信暴力的人。但這是明末。不過張華倒也舍不得殺這些人。畢竟把他們送到湖廣也是能應付過上官的。
一番暴力捶打果然有了效果,這些人便把他們知道的一股腦的都倒出來了。原來這支匪幫是由一名順軍的逃兵加上鄧州本地的市井無賴,再裹挾一些家中無糧的貧苦農民組成的。他們的老巢在西邊十幾裏的東丁的一處宅院中,還有五人留守。他們這一行人本是打算到張坡搶糧,正巧路上遇見張華一行人,臨時起意打算行劫,因為張華一行隻有九人,應該更好下手一些。團夥的首領便是那個逃兵,已經被鄧虎一箭射死了。至於其他的匪徒,他們隻知道西邊靠近淅川和西峽有幾夥,都是十幾二十來人的規模。
問道順軍的駐軍,他們說年前的時候縣城裏還沒有駐兵,過了年之後聽說城裏駐上了大概一個把總百來號人,不過隻是不時沿著南陽至鄧州和鄧州至襄陽的路上巡邏,時不時還有車隊經過。以上這些就是從他們嘴裏套出來的全部消息。他們幾個還爭先恐後的表示願意帶張華他們去到老巢勸降剩下的同夥。
不過張華對於所謂的‘時不時經過的順軍車隊‘倒是極感興趣,但是這些家夥們隻是聽說,也不太清楚具體情況。至於留守的匪徒,考慮到斬草要除根,再加上好好的勞力不征發未免可惜,張華決定事不宜遲,明日便走一趟。
不久,打掃戰場那一隊回來了,總共找到四杆矛,十三把腰刀和一把倭刀,還有一副棉甲和一麵盾牌。十幾具屍體也都挖了坑入土為安了。
去運輸物資的那隊人天黑前也回來了。
張華晚上睡覺的時候回想這一天的經曆,還算適應,也算見過血,殺過人了。這世道,當真是亂世人命賤如草啊。
夜晚的夢裏,張華夢見了丁嫻對著他說笑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