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極大，周遭地位忘川河水像是永遠都灌不滿一般。
於那深潭之上，有一塊直徑千丈的厚重圓盤，但於那潭水相比，依舊極為不起眼。
圓盤靜立在潭水中央，無數黑點在圓盤上奔跑，圓盤中央有一根巨大的石柱，此刻竟有十數個黑點攀越其上，不僅如此，那在下方奔跑的黑點，也蜂擁而上，爭相向石柱上方爬去。
白雁行注目看去，那瘋狂蠕動的黑點，分明是一個個人的樣子。
擺渡人猩紅的眼眸閃爍幾次，笑道：“看好了！”
石塊挪動之聲傳來，厚重的聲音讓整個忘川河都顫抖起來。
那厚重圓盤竟以緩慢的速度下降，想著水底沉去，那圓盤上的人，驚恐咒罵聲一片瘋狂的向著石柱跑去，無數人攀越在石柱上，互相抓著互相咒罵，像是木棍上層層疊疊的螞蟻。
白雁行深吸一口氣：“他們在幹什麼？”
話音剛落，圓盤全部沉入潭底，偌大的潭水中央，那一根吊滿人的石柱子巍然不動，尚未來得及跑入石柱上的人，此刻在潭水中撲騰，向著石柱快速遊去。
“昂！”
一聲龍吟響徹天際，白雁行瞳孔微縮，看到那深潭水麵之下，一道長約百丈之軀隱隱浮現。
轟！一陣浪花翻滾，白雁行被水勢衝擊向後退了幾步，擺渡人伸手擋住水流。
……
兩角，幾方龍須，四爪淩厲騰空而起，通體黑色，就連那一雙無情的眼睛，都有數人大小。
“黑龍？”白雁行手掌逐漸顫抖起來，額間冷汗直下。白芷似被龍威所感，微微睜開眼睛。
黑龍撲向那根石柱，巨口咬下，那石柱上層層疊疊的人頓時缺了一大塊，諸多殘軀從石柱上飛落到潭水中；在觸碰到潭水之時，一群密密麻麻的影子從四麵八方湧來。
“救我！”
無數殘破軀體被拖入深潭底消失不見，甚至隔著如此之遠，白雁行耳邊俱是一咀嚼聲。
擺渡人燦笑道：“這些都是生前無惡不作，殺人無數的人，他們被剝奪了輪回的資格，在龍潭中接受考驗。”
“黑龍沒兩個時辰出現一次，若是能在龍潭內生存七七四十九天，就能獲得輪回的機會。”
白雁行別過頭去：“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帶我來此處是為何意？”
擺渡人不語，手中拎著的木槳化作一根漆黑纏著油布的棍子，輕輕向著礁石上撞了幾下。
那在洞窟內環繞的黑龍，聽到聲音後幾個盤旋來到瀑布之上。
巨大黑色的龍眼倒映著白雁行幾人的樣子，就像是一麵鏡子。
白雁行如此近距離接觸真正的龍，這是在淨天山藏經閣內未記載的存在，真正的傳說之物。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龍……有冥界，有仙界……”
白芷睜開眼睛看向身前的黑龍，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
龍嘴微張，一顆一人大小的圓形黑珠閃著剔透的光芒，從碩大龍口的最深處滾了出來。
白芷率先走上前，看了一眼白雁行道：“還愣著做什麼？”
掌心觸碰到黑珠，似乎與那石碑感覺相仿。
一陣魂魄撕扯之感而來，白雁行陷入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