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在忘川河上遊蕩，擺渡人低著頭顱，碩大的鬥笠遮住了臉。
白雁行背著白芷未曾坐下，看向前方無際的長河，耳邊回蕩著擺渡人對他說過的話。
他是淨天山弟子，本就能接觸到一些普通道門接觸不到的東西，對於一些事宜，尋常修士若是入了冥界大概會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白雁行不會。
淨天山藏經閣內擁有天下間最為隱秘的記載，而成為淨天山弟子，則必須熟讀藏經閣；而對於那虛無縹緲的上界，白雁行比之其他師兄弟可能更為關注。
傳說中跨過第三步巔峰之境，再向前一步就是傳說中的第四步，也就到達了傳說中的仙境；會被上界使者接引成仙；當年江不易也差一步邁入第四步，隻是後來被橫空出世的淨天山掌弊。
仙界有六，白雁行隻知道其中一個名為仙罡；九州曆史上不乏邁入第四步成就道果飛升仙界之人，但縱觀千年曆史，或者有記載的人數，不過區區百位。
九州道門無數，修士更是遍地開花，然能飛升者，似乎也隻有不周山等幾個道門，飛升仙界乃是九州修士的夙願，邁入第四步成就無上之境也是每一個第三步修士的願望。
九州流傳著飛升一說，但白雁行可還沒聽說過何為下界。
修士是凡人口中的仙人，而修士心中的仙人自然就是仙界之人。
仙界強者手段通天，而仙界道門與九州道門似乎也有一定的關係，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清淨子比之曾經判若兩人了。
“我什麼時候，也能邁入第四步，飛升仙界呢。”白雁行在白芷清淨子二人的對話中猜到了大概。
清淨子恐怕早就不是清淨子了，而是白師妹口中的普渡海修士的一縷神識主導身子，九州並沒有名為普渡海的道門，那麼那一縷神識的主人興許就是仙罡仙界的人，也就是普渡海中人。
並且……
白雁行看了一眼白芷。
白師妹恐怕與上界道門也有許多的關係，不然也不會被那清淨子認出來，是來自那未聞其名的白帝城。
蘇景文曾言，不是人人都能當上淨天山弟子，世人也皆明白淨天山弟子所修心法於他們不同。
莫非……白雁行心中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淨天山本就與白帝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二人皆是蓄謀已久，無論是為了石碑還是天極書，都與白雁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天極書究竟是何物，竟能引得上界勢力爭奪？”
若是簡單來說，冥界恐怕也屬於上界之一吧。
白雁行正想著，竹筏猛然晃動起來。
不遠處的忘川河竟是變得程明清澈起來，像是江州的青冥江一般。
轟轟……
水流衝撞的聲音迎麵而來，遠處那忘川河似乎斷成了一截，想下急流而去，騰起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瀑布？”白雁行一愣，愣神間，竹筏說快不快說慢不慢，輕輕的抵在了礁石上。
擺渡人率先站上礁石，白雁行緊隨其後。
站在礁石上舉目四望，白雁行心中一縷悸動，逐漸化為震驚無可複加。
“這……這是？”白雁行說話有些顫抖，看向擺渡人。
偌大的忘川河，中間竟是缺了一大塊，像是憑空一個巨大的窟窿般，周遭無數的水流傾瀉而下，雲霧騰繞間，竟是在窟窿最底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