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2 / 2)

二中教學樓的背後被沒有那麼光鮮亮麗,破舊的圍牆,磚瓦殘缺,低矮的樹,枝條交錯,垂頭喪氣,腳下雜草叢生,雜草處也三三兩兩聚集著一些男男女女。而其中的一個背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高高的發髻,散落出來的發絲有些微黃,消瘦的不禁風的身材,這身影有些熟悉,但這並不是引起我注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罩在她身上寬大的校服畫著一隻血輪眼,根據這個我斷定那是林楠,而她纖細的右手正夾著一支正在燃燒的煙,應該說他們每人手裏都夾著一支。但這些都沒能吸引我,我隻是靜靜地看著那背影,看著看著我似乎被那隻血輪眼迷惑了,怔住了,以至於在他們指著我笑時,我才反應過來,臉上的溫度驟然提升,我倉皇的逃進了早已打開的教室。

我坐在位置上焦灼的等待那個身影的出現,當時我的心情有點複雜,一方麵我害怕她的嘲笑,但還是希望她出現在我的視野。當時這種心情對我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變態糾結症。(自然這是我編的病,我是一個積極向上身體健康的好青年)

但是當正式上課鈴響的那一刻,她的身影還是沒出現,我有些恍惚,不知怎麼早晨起來的清醒似乎在這一刻被抽空了,或許這個座位有魔力吧,必須要有一個人睡覺,她不在這睡,我就會犯困,我這樣想著身體開始搖搖欲墜。我記得在睡夢中,我看到了二中後院的情景,但那裏變成了一片花海,微風吹過一陣微香,我肆意的嗅著,近乎陶醉,忽然間我的脖子似乎被什麼咬了一下,我猛然驚醒去摸脖子,緊接著班級的一陣哄笑將我徹底驚醒。此刻我才發現我站了起來,抬頭正對著英語老師那仇視的眼神,我立刻避開低頭看向桌麵,而林楠卻蹲在我凳子旁狂笑不止,由於不敢出聲,那張精致的臉蛋已經通紅,而我卻沒有移開視線,這一次我竟能那麼坦然的接受別人的嘲笑,或許是因為眼前畫麵太美吧。

“這位同學,你幹什麼?”終於英語老師厲聲質問。

“我,我,老師我坐著聽課困了,想站起來聽課”我怯懦的回道

老師先是一驚,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叫什麼名字”老師我叫劉曉楓,“嗯,好,劉曉楓你以後就是數學課代表,以後你們都得跟劉曉楓多學習學習,特別是林楠,林楠,林楠呢?”

我立刻側了下身子,她靈活的躥到自己的座位上,裝著睡眼惺忪的樣子,緩緩抬起頭道“老師您叫我?”

“你看看你,都是同桌,你說你跟劉曉楓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劉曉楓你給我看著她,以後她再敢睡覺,你就告訴我。”

這麼峰回路轉的情節,我隻能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之後我就看到林楠趴在桌子上對我比劃了一根中指,並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可看在我眼裏她總是那麼可愛,而我隻微微一笑,開始聽課。

“哎,我說小樣兒,你剪了個頭,腦袋還真變靈光了,老師我隻是坐著……她捏著嗓子學我,一臉鄙夷的說,對於撒謊男人還真不用學啊,直接就能來。”這話我記得我聽過,應該是電視劇裏麵那種怨婦經常使用的一句台詞,後來她告訴我,這是她媽媽經常教育她的。

她回來了,我真的就不困了,上課聽老師講課,偶爾會看向她,現在她有時把側臉對著我,長長的睫毛,小巧高挺的鼻梁,因胳膊擠壓而變形的小臉,嘴角微微上揚,當然時而也會流出口水沾濕她因防止突發事件而掀開的書。那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因為那時候我們總是很容易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沒那麼多顧慮,沒那麼多牽絆,隻是喜歡就很開心。

如今時間染指年華,沒待洗盡鉛華,卻被鉛華洗盡。當初喜歡就很開心,如今開心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