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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的傑作:捷豹E-Type

萬象

1958年彼特·科林斯(Peter Collins)在紐伯格林賽道意外身亡,三年後馬爾科姆·塞耶(Malcolm Sayer)設計出了E-Type跑車,兩人都是英國汽車的驕傲。恩佐·法拉利(Enzo Ferrari)評價他們是“一個真正偉大的車手”和“設計出有史以來最美麗汽車的人”。在50多年前的英國,依然彌漫著戰後的愁雲,但無論是科林斯還是E-Type跑車,都綻放出了領先於那個時代的光芒。人和車都帶著一點浮誇和張揚,魅力四射,洋溢著地中海的熱情。科林斯為了逃兵役,長期住在摩納哥附近海域的一條遊艇上,他娶了個美國女演員,像個電影明星那樣生活。E-Type如果有生命,一定跟科林斯一樣放浪不羈,畢竟,它是一輛捷豹出品的跑車。

那時,捷豹在英國是壞小子、野孩子和冒險家的首選。在賽車場上,一輛捷豹,特別是2.4和3.4排量的捷豹,就是下注者的幸運星。盡管C-Type和D-Type已經在50年代贏得了5次勒芒拉力賽的冠軍,但這個品牌還缺少一個全手工打造的車款,在外形的吸引力上不如Bristol、AC和Morgan等品牌。毫無疑問,捷豹E-Type就是一輛為了滿足駕駛樂趣、閃耀奪目、虛榮心和誘惑而生的汽車。E-Type並非按賽車標準設計,但它還是被納入了國際GT賽車的目錄之中(事實上E-Type最初被設計為一款用於出口的跑車)。

E-Type的售價是2000英鎊,比阿斯頓·馬丁的DB4便宜一半,隻有法拉利250的三分之一。1961年至1974年間捷豹一共生產了7萬輛E-Type,而法拉利隻造了39輛250。

馬爾科姆·塞耶是第一個在設計汽車外形時大量參考空氣動力學參數的設計師,此前沒有設計師會因為這些瑣碎的數據而改變他們設計的汽車外形。結果塞耶這種全新的優化設計讓全世界為之瘋狂,這種設計有點類似今天的仿生學建築,平滑的流線型輪廓和一體的圓潤車身讓E-Type變得無比性感。與它同時代的產品中,隻有Flaminarie公司生產的一種鵝卵石型的打火機也采用了這種超時代的設計語言。相比之下,當時的其他汽車仿佛發育不完全的肌體,在設計上是簡單的疊加,輪胎、車身、後備廂和其他部分。在外形上也更注重功能性而非設計感,流線型設計的概念還沒有貫穿全車。當時E-Type的半硬殼式結構讓它的外觀美感達到了空前的高度。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但它依然被看做是英國汽車工業的至高成就。

那時正是人們對汽車狂熱的年代,汽油也很便宜(第一次石油危機是十幾年以後的事了),溫室氣體排放問題還沒有引發政治對話;那時環境優美宜人,係不係安全帶也不是大事;人們不像現在這樣計算風險,優柔寡斷。E-Type生逢其時,成為了一個時代的夢想。如今大多數汽車都會宣稱自己200%環保,比海藻還要綠色。這些假裝關心環境的汽車仿佛長了四個輪子的偽君子,過去的快樂與優雅變成了陰鬱和沉重。

今年春天捷豹推出了F-Type雙座跑車,除了從E升級到F外,這款跑車沒有給人們帶來什麼新的東西。你會發現F-Type與這個時代許多別的跑車一樣辨識度很低。過去的GT跑車輕盈而迅猛,就像橄欖球場上的邊鋒一樣風馳電掣;如今的GT跑車如同場上負責保護陣型的後衛一樣,滿身筋肉,龐大笨重。它們或許跑得更快,但是再也無法讓人體會到E-Type帶給人們的敬畏和樂趣。

客觀地說,F-Type並不像法拉利和蘭博基尼的新款跑車那樣醜陋地近乎愚蠢,F-Type的外形近似於阿斯頓·馬丁和瑪莎拉蒂的新款跑車。或許他們在汽車外觀這件煩人事上找到了共同點,但可以肯定的是F-Type比它們都更便宜,而它在海外收獲的讚譽也一定比在英國多。不久前我在裏昂認出了一輛1970年產的Series1 XJ型E-Type跑車,亞光鍍鉻,勃艮第酒紅色車身,白胎壁輪胎,美麗得令人難以置信。這輛E-Type掛著都靈的車牌,意大利人或許比英國人更懂得欣賞,因為我隻在英國的廢車場裏見過一輛完好的XJ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