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什麼時候在這兒的呀,明澤,嚇我一跳。”
眼看著兩人好像一觸即發,忽然,伯庸這樣開口道,隨後將茶杯輕輕的放在了茶幾,抓著窗台翻了出去,卻也不著地,隻是坐在窗沿上,借著身高差俯視著窗外殺氣騰騰的明澤:
“你終於打算再來殺我了?”
言下之意明澤曾經打算下手?千景雖然不懂兩個人之間的恩怨,不過就她這麼冷眼看過去,伯庸笑眯眯的樣子,一點都沒有退讓,與其說和明澤勢均力敵,倒不如說,明澤好像根本無可奈何。
“也是,能把城家的大小姐默不作聲的從長安偷出來,我這個不過是府尹不得寵的兒子,你明澤大少爺當然可以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隻不過……幹什麼?!!”
伯庸還在說話,卻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這個房間除了自己就隻有千景,伯庸有些忍不住的不耐煩,他多年來終於難得捉住了明澤的把柄,可以盡情在他麵前能夠扳回一城,對於千景的攪局,他顯得非常的光火,
“各……”
連鬼字的音都沒有發完,伯庸一回頭,眼睛聚焦到近在咫尺的一張支離破碎的臉,一秒之後,就不管不顧的往後一倒,直接摔在了床榻上,悶不做聲。
“我把這個沈公子給嚇暈了,萬一傻了怎麼辦?”
看著伯庸不省人事,千景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本來隻想阻止兩人一觸即發的鬥爭。在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伯庸之後,千景抬起頭看著同樣驚呆的明澤,她知道自己的臉應該挺嚇人的,沒想到竟然能成為武器,一麵覺得有些有趣,一麵千景也忍不住情緒低落——別說和新帝長相廝守了,就這張臉,恐怕就隻能孤獨終老了。
“安心,他要是那麼容易就傻了,我也不用那麼頭疼他了。”
明澤不是不能讀懂千景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沮喪。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好一會兒後,束手無策的明澤決定忽略這個問題,畢竟眼前,雙腳還攀著窗框,被窗台卡在半空中的暈過去的伯庸才是大麻煩。
明澤二話沒說,直接手一抬,直接把伯庸翻進了房間裏,然後關上窗,推門進來,從榻上拎起順手就往門外一丟之後,最後直接把門扣上,動作一氣嗬成,一點都沒有手軟。千景當然還坐在榻上,對於明澤的動作雖然輕輕的挑了挑眉,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解的表情。
又站在原地好久,看著千景臉上外翻的一道道傷口,明澤好一會兒後,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匆匆忙忙找到尹姑一直備在旁邊的新的紗布,走到千景麵前,想要替她重新包紮,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千景躲過了:
“南先生,您怕我這張臉嗎?”
“不會。”
明澤迅速且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這紗布就不要包了,聽老人說,這見骨見肉的傷,要多曬太陽才能好。”
千景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低下頭,繼續做著針線。大約是察覺了明澤的不喜歡,千景的頭發已經並不像除夕的晚上那麼大張旗鼓,隻是簡單的挽著,現在,有幾縷頭發垂落,在遮擋掉了千景觸目驚心的傷口之外,平添了不少女子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