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奇怪的理論啊。”

明澤嘴上這麼說,卻還是依言把紗布放下,又將被千景解下的那些使用過的紗布丟在了一旁的銅盆裏。兩人尷尬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千景笑笑,雖然沒有抬頭,但是一麵拉著繡線,順手對站著的明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您坐吧。”

“……恩,謝謝。”

床榻微微沉了沉,明澤嗓子聽起來有些幹燥。

“您的客人都走了?”

“就是被那個家夥慫恿著來的,我還在想她怎麼會來,原來是學會調虎離山之計了。”

明澤一麵這樣說,聽得外麵一聲巨吼,那句沒有喊完的鬼字終於說完,讓千景忍不住莞爾。不過讓她微微有些驚訝,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聲音,明澤出乎意料的把窗戶的插銷給放了下來,然後下一秒,千景就聽到外麵的人試圖開窗的聲音,明澤沒管他,隻是一臉嚴肅的繼續問道,

“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伯庸公子也不算是壞人,隻不過太過直擊了,讓我這個習慣走曲線救國的人有些招架不住。”

千景一麵這樣說,一麵輕輕的將杯中的茶水倒在桌子上,寫了一句話,明澤看見了,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是真聰明,當年就不應該心軟,白白添了禍害,又沉不住氣,不知輕重,隻知道到處闖禍……”

“……那是你教得好!”

明澤的話還沒有說完,窗外的人大聲的說道,頗為不服氣。

“諸葛先生七擒孟獲而平南中,我也不求你能夠降服於我,至少能不能別三天兩頭給我找事啊!在你輸給我第一百次的時候,我就已經說了,今生今世,我絕對不會與你再交手。”

明澤口氣中顯然透著無奈,可是他忽然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忽然沉了下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其他事情我可以假裝視而不見,但是如果你以後還敢打我月籠居的主意,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應該知道我有的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南明澤,你覺得現在你還有選擇嗎?”

伯庸的聲音依舊明朗,卻不知為何平生出奸佞的錯覺來,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逆鱗在哪裏,可是你卻不知道我的。所以,隻有我能跟你談條件,你卻不行。”

就算是千景再怎麼不通人世不解風情,都猜得出,伯庸口中的逆鱗應該就是自己。隻是伯庸的意思是打算向官府告發的意思嗎?先不說千景自己如果拒絕承認的話官府根本很難取證,也不說就算是千景承認長安的千婍會不會認,最重要的是,一向都視官勢為草芥的明澤,官府的鎮壓真的有效果嗎?

千景抬起頭偷偷的瞄了一眼明澤,他看著窗外的臉瞬息萬變。

“好了,小娘子,不對,我應該說,城大小姐,我們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