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多麵人戴笠:隱藏“七情六欲”的間諜王(2 / 3)

美國觀察家認為:“許多中國人悄悄傳說他用火車頭內燃爐燒烤的方法來懲罰叛徒,而且他操縱了關押政治犯和其他犯人的集中營。”“在1927年上海的清洗中,據說戴笠把火車頭排列在一段岔道上,不停地往裏麵的火爐加煤直到它們燒紅了為止,然後把捆綁著的囚犯們扔進爐內,一麵拉響汽笛來掩蓋他們的慘叫聲。”有些中國人,如蔣介石的對手李宗仁,他們對戴笠“作為一個聰明而含蓄的人”具有好感,但同時對他“笑裏藏奸”感到震驚。戴笠的批評者們把他形容為“中國的法西斯分子”。

亞洲的神秘人

戴笠被認為是經曆過戰爭的最神秘的人物。但那些知道他長什麼樣的中國人通常不這麼看。據說近四億五千四百萬的人從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他從不公開露麵,也不讓記者采訪,而且幾乎從不讓人給他照相。《柯萊爾斯》雜誌管他叫作“亞洲的一個神秘人物”。

而且,他無疑總是力圖隱藏自己的蹤跡。“他的行動和衣著都不引人注目。他讓自己便於扮裝旅行,以便出現在一個鬥爭激烈的地帶接近他自己的人。”在二戰時期的重慶,他一個人住。“平常有一群衣著普通,且毫不引人注意而又在任何地方都圍繞著他的人。過路的人看見一個40來歲表情有力並帶職業模樣的人,似乎在獨行。但是在他近處的幾步以內,總有分散在人群中、步行謹慎的秘密警衛人員。當他坐車時,其他的車輛就尾隨在他的車身邊。”這個秘密警察的頭目故意隨意地往返於三個住處間:曾家岩151號的公館,上清寺康莊3號的一座小洋房和在神仙洞的另一座公館。

幾乎沒人知道戴笠準確的近況。他在中國到處有住宅和藏身之地,而他的路線和去處總是隱瞞著的。戴笠使用兩輛一模一樣的軍統汽車,這是為甩掉跟蹤者而配置的。一個跟他一起旅行的美國人曾經告訴我:“他從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從這一刻到那一刻將去哪兒,而且他在去任何一個地方之前,總是散播謠言。說他要去X地,然後他總是去了Y地。”在城市裏他的人總給人打電話說他上路了,他們知道這電話會被竊聽的;與此同時,戴笠去了另一個什麼地方。正因為有竊聽,所以他禁止他的辦公室在電話上為他安排約見。美國人發現,他們約見他的要求必須封在信封裏,而且答複也是以同樣的方式遞交的。為了安全的緣故,他在旅行時很少攜帶文件,而依靠自己出色的記憶力。戴笠收集大量的事實和細節,加以組合,然後訂出一個有效的行動計劃,他能一直高速工作。

他甚至能在別人的麵前隱藏自己。記者愛潑斯坦回憶起在他去延安采訪共產黨之前國民黨為他召開的一次會議。會議由被美國人認為最受蔣信任的何應欽將軍主持,國民黨的日本情報專家王本勝也出席了,還有董顯光。隻是在會議結束時愛潑斯坦才記得還有第四個人在場,他在屋子的後麵幾乎沒被注意到。那人黑黑的皮膚,胡子拉茬,雖然不見得陰險,但在愛潑斯坦看來有副癩蛤蟆樣,他自然就是戴笠。深色的皮膚也是他給別人包括他後來的副手“瑪麗”留下的強烈印象。

從外表上看戴笠在許多美國人眼裏與其說是中國人不如說是拉丁美洲人。他矮個子,壯實,深色的皮膚。他在戰時穿得很普通:通常是黑馬靴,普通的藍製服,過時的歐式帽子。他外表中最突出的是他的雙手。“它們奇怪但可愛”,一個美國人曾經這麼對我說。“它們還沒我的三根手指大。你見他坐在書桌前,穿著絲織的中國長袍,臉上掛著狡詐的微笑,突然出現了中國瓷娃娃般的手。假如你在這之前就以為他是一個殘酷的人,他此刻就顯得更加陰險。”

別人既能感到他的外表古怪畸形,又能感到戴笠為這個特點而驕傲。他衣著的暗淡單調更增強了這一點,同時使他更能有意地隱姓埋名。夏天,戴笠總穿件土黃色衣服或者深藍或深灰色的派力斯中山裝。秋天他換一件馬褲尼的外套,冬天穿一件深黑色羊毛大衣。盡管他對個人的清潔非常講究,每穿一套幹淨的外衣時,總是在早晚都要洗澡,但他很少改變穿衣的風格。正因如此,盡管他經常大宴賓客——尤其在重慶,他在公館的馬殿或虎殿裏的宴會在美國人中以其精致的餐具、絕妙的咖啡和拿破侖白蘭地而聞名——但他的生活其實相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