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是三王爺囑咐五子給爺的。”五子進屋從木櫃裏拿出一個檀木盒子,立在昀壬跟前,雙手奉上道。
“何時有這物什?!”昀壬聽此話,‘唰’地收住扇,眼神淩厲。
“是…是上回烏拓一遭三王爺留下的。”五子揣摩著昀壬心情,吞吞吐吐道。
“我記得過了兩個多月了吧?”昀壬眯眼玩著扇柄,笑問道。
“前..前些…前些時日,爺在氣頭上,怕是不肯待見奴才!所以,所以拖遝了…”
“不想我竟給你好大的膽!”昀壬忽地大喝一聲,握住扇柄欲劈向五子。
五子頓時嚇得抖落了檀木盒子,跌坐在地上,隻知道磕頭求饒道“爺,爺,饒…饒命啊饒命啊…”
“哈…哈哈!李愚五!你可知你是什麼人?!”昀壬望著五子恐懼的模樣,仰天大笑幾聲,未收回手,俯身直逼得五子重重磕頭求饒。
“奴才,奴才是太監、是狗,爺理應殺了奴才,隻怕會髒了爺的手!”五子低頭回道。
“你確是狗!往日是忠貞不二狗!今日卻是鑽石榴裙的野狗!!”昀壬落下話,隨手狠抽了五子一巴掌,又抬腳將五子踢出十米開外,繼而撿起檀木盒子,一臉神傷地離開了這惹人心煩的地兒。
“爺…”五子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囁嚅道。自知命賤,可誰知這世上容不得心存善念的人?伸手仿佛觸摸到了妹妹五歲時臉上的紅暈,妹妹喜歡叫“愚哥哥”,妹妹也會倔強地說“我要當皇上的女人!我要讓愚哥哥、爹爹和娘天天吃飽穿暖!”多美麗的夢想…“爺,她隻是個姑娘…”五子笑著,笑著倒下,嘴裏不是死亡的味道,是心痛,是愧疚,是悔恨……
“昀弟,朕吩咐的事…”此男子頭戴五爪金釵,身著紫黑團龍袍,腳穿高腰金羅靴,待轉身看向昀壬時,奔騰而至的天子氣勢駭得昀壬立馬俯首行君臣禮。
“你可辦好?”男子側身扶起滿額細汗的昀壬,微笑道。
“回皇上的話,臣已辦妥。”昀壬隨即作揖恭敬地回答。
“這是作甚?來,坐下。”男子言語間不容置疑,拉著昀壬坐於竹凳上,兀自倒起了政和工夫茶。
昀壬見狀欲攬過此活,隻見男子擺擺手,熟絡地遊龍戲水、甘霖普降,再玉液回壺、初品奇茗、自斟慢飲道“何事臉色如此?”
昀壬心下驚異於皇兄泡茶技藝,湊杯回道“小事不足上口。臣弟有一東西呈的遲了。”
“哦?前來瞧瞧!”男子再斟流霞,愜意道。
昀壬輕放好茶杯,自袖口拿出檀木盒子,雙手呈上道“是三王爺托臣弟給皇兄的。”
“若將臣弟換為昀壬,朕隻覺得舒心!”男子放下茶杯,接過檀木盒子打開,觀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著拍打昀壬的肩頭,“這便是三王爺給的禮?好好!昀弟前來看看!”說罷,拆開信來讀,昀壬接過盒子,抬眼一瞧,裏麵的人皮麵具嚇得他隻知道木訥地回笑。
“如何?”男子看向昀壬,問道。
“這是何意?”昀壬指著精致的人皮麵具反問道,話一出口,才自知不妥當,昀壬忙跪下請罪,男子抬手免了禮節,回道“按信上說,是要朕用上人皮麵具,在這雍朝皇帝橫行的地方,不可不防。”
“皇兄天子威嚴,豈是一張人皮麵具抵擋得了的?”昀壬不同意三王爺的想法,生氣道。
“誒…三王爺也是一番好意。有了這普通的容顏,朕也好親自出麵布局。這煌朝的天下,如何靠你一個人?”男子拎起人皮麵具置於桌上。
“皇兄!我們怎知三王爺的用心?”昀壬打量著麵具,擔憂道“若是動了手腳…”
“昀弟有所不知。三王爺可是被發配到烏拓的,且年事已高,他肯幫忙,雖是在意料之外…”男子轉身望向窗外,又道“朕一直奉行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恭賀皇兄喜得一寶物!”昀壬無奈勸說,隻好打拱賀道。
“你與朕多日未見。回北盡已有兩月,今日才想起前來探朕,該罰!”男子說著單手搭上昀壬的肩膀,笑道“一醉方休,如何?”
“這麵具…”
“用上隨朕吾月樓一聚!”男子交代完,背手淺笑著出了門。
昀壬怔怔地望著皇兄遠去的背影,心下一陣彷徨。這就是曾在朝野上翻雲覆海、百姓口中的萬古神人——伯明戍爵·堯伏!一代帝王的千古恨,莫過於輕信至親之人。昀壬憶起初遇皇兄的情景,剛行冠禮,便瞧見一相貌非凡、形如天人的男子向程將軍走來,話一出,隻覺得好似遠古上人叮嚀。如此英勇、威嚴的形象是昀壬甘願俯首敬仰的,是昀壬願拿生命去交換親情的!塘裏的荷花,該枯萎了。昀壬麵色凝重地踱步至窗台。那夕陽西下的光景,隻是雍朝的垂死掙紮。
“你們都不好奇?”我自顧自地走在最前頭,把玩著手中的竹蜻蜓回頭問道。
“隻覺得可惡!”傅單接話大叫一聲。
“哪裏可惡?我又沒得便宜!”聽他這話,好似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若讓你一人走,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曾勾肩搭背的有天是女人!”我撇撇嘴,無視傅單的憤怒,轉到卓夏公子麵前,陰陽怪氣道“你該是察覺了?”
“有天,你這話不對。”卓夏公子笑意盈盈。
“怎麼不對?”我逮住話題問道。
“你整天除了吃飯、換藥和我們一起,其他時間都躲在屋裏。我們要如何去分辨你是男是女啊?”傅單生氣地插話道。
我立住腳,收好竹蜻蜓,冷笑幾聲,回道“我本不應該與你們一起!”說罷,我立馬提步飛快向前走去。
“喂!”傅單在背後喊道。我氣在頭上,原以為他們知道我是女人後悔吃驚欣喜一番,沒想到…真是自作多情!
“你站住!”傅單幾步向前攤手擋住我的去路,“你耍什麼脾氣?!”
“我…”想想沒必要解釋,我便偏過頭去不再看他,抬手撫上胸口,裏麵的竹蜻蜓讓我憶起了分別不久的雲郎中。
“三順啊!即使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記得報恩,還得收斂收斂你的脾氣!你我雖是路友,念你一姑娘家,這番話可得記牢實!”不是教訓,這般囑咐卻感動得我快要痛哭流涕,雖末了用菜譜換了隻竹蜻蜓,也可作念想。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幸運遇到好人!來到這,我何德何能碰到了倆人!報恩不止是五先生,還有如嚴父的雲郎中。
“有天?”傅單喚了一聲,我“嗯啊”地回過神,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笑獨自往前走去。
“生氣了?”卓夏公子向傅單眨眨眼,小聲道。傅單頗為無奈地搖搖頭。“去哄哄!姑娘家都吃這套。”卓夏公子出著主意,傅單立馬會意點點頭,咧嘴一笑。
周遭景物除了山便是石頭,除了樹便是草。算算時間,夏天快過了吧…我無聊哼起樸有天的《mygirlfriend》,人來這原始社會,幸好記憶沒丟失。
“有天?有天!”傅單乍現在我眼前,我抬眼便瞧見他眼裏的媚笑。頓時心下一驚,後退幾步,“你離遠點。”
“有天…不是說你是女兒身怎麼的,而是我…我尷尬自己怎麼對你動手動腳的呢!”
“什麼?”我看向傅單的窘態,不解道。
“人常說,男女有別。我竟還想和你稱兄道弟…哎!”
“我的錯。”我端正了態度。
“哪你生什麼氣?”傅單委屈道。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我不免覺得好笑,難道我表現得很明顯?
“那你賭氣還走那麼快!”傅單使出殺手鐧,撅嘴矯情道。
“沒…一起,一起好了!”我實在承受不住他這般討好,立馬回話道。
為突出我所說的“一起”,為表示我心情大好,我左手挽著傅單,右手挽著卓夏公子步履艱難地準備上路。
“男女有別!”兩人突然默契打掉我伸出的手。
“你走好便是!”兩人又異口同聲道。
“我現在是男裝!你們就當我是男人!”說罷,再不允許他們掙脫,我將兩人的手捍衛得緊緊的。
“你你你…真是不知羞恥!”傅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齜牙咧嘴地湊近他耳邊,故意大聲道“我就是不知羞恥!怎麼著?”
“有天不是你的真名吧?”卓夏公子忽地反握住我手腕問道。
“嗯?嗯…啊?”我假裝莫名其妙,四處望著風景。
“你的名字是什麼?”
“有天啊!”
“不是。真名字。”卓夏公子見我眼神捉摸不定,幹脆立在我麵前,硬生生逼得我停下腳步。
“真名字。”語氣嚴肅至極。
“你肯定還有其他名字!”傅單擰住我胳膊,不讓我有機會逃開。
“我叫有天。”麵對這二人,我竟奇怪自己怎豎起幾米厚的圍牆。
“不說是吧?”傅單威脅道,笑得讓人心驚膽戰。
“有天。”我堅定回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兩人中,有一人不可信。即使我沒有所謂的利用價值,可在陌生的世界裏,萬事小心總比傻頭傻腦地好。
“你可別多想了。”就算我多想。
卓夏公子推開傅單的手,又怒氣衝衝地甩掉我,突然笑道“這漫漫長路,玩些小把戲還不錯!”不知是否話裏有話,我木訥地應著“嗬嗬”跟在他們後麵,繼續上路。
“爺,事已辦妥。”一蒙麵男子向眼前人俯首恭敬道。
“嗯。”一聲回應,竟震得竹林顫粟地搖晃著身枝。
“多虧了少主。”蒙麵男子勾起一縷笑,眼裏殺機一閃而過。
“落子兒得有理!這棋局方有勝算。時刻跟著少主。”男子屏住氣息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
“你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說雲郎中廬裏留女客。”
“這…如何處置?”蒙麵男子望著地上被卸去左肢的雲郎中的屍體問道。
“劃破他的臉,撒上綺羅香。”男子斜眼瞧了雲郎中慘白的麵色,隨即閉眼不再看這汙穢物。
“綺羅香可是峨眉山巔離清師太的隨身物,爺的用意是…”蒙麵男子抬眸欲問,哪還有人在此?主子的無上輕功令人望塵莫及!這天下不過囊中物、盤中餐!
“我們這是到哪裏了?”我卸下背包坐在漆木板凳上,灌下一口濃茶問道。
“東盡陶野。”傅單點了些小菜回答道。
我不知所雲地點點頭,又道“你不是說去北盡嗎?南盡到北盡直走不就是了,哪還過東盡?”
“你豬腦子啊!”說著傅單繼他師父衣缽,敲了我一爆栗,沒好氣道“你以為我們能飛簷走壁啊?南盡到北盡,中間隔著一條大河,你遊過去?”
我揉著腦袋,撅嘴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你不知道坐船?神經病!要不是看吃的是你的、住的是你的,白養兩個人也不容易,我非得…”“哇哇哇!”我看著進客棧的兩人,口裏念叨瞬間成了驚歎。
“什麼事?”傅單順著我眼光望去,**般不屑道“我當是什麼!沒見過世麵。”
小二陸陸續續上完菜,又轉到其他桌前。我撿起筷子,眼神跟著那兩人移動,伸手夾菜送往口中。
“喂喂!你幹什麼!”傅單打落我的木筷,我驚得回過神,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你搞什麼?”
“你瞧瞧你有什麼用!夾著我的手往嘴裏送,你要吃我啊你!”傅單叫囂著,這卓夏公子還隨同掩麵笑了起來。
“你沒事找事?”我淩厲了眼神,望向傅單,“你露著牙齒笑什麼?”我又轉向卓夏公子,抑製住怒火奪了他倆的筷子,摔在地上。
“小二,筷子三雙!”傅單單手托住下顎吩咐道。
“你消消火,我可不想看好戲。”卓夏公子忍俊不禁道,單眼妖嬈,似已做好蠱惑人心的準備。
“好好吃飯。”傅單接過小二手裏的木筷挑菜道,“還得上路!”
“桌子上筷筒的木筷當擺設嗎?矯情!”我冷眼看著雲郎中的愛徒二順,禮貌地回答“我記著呢!”繼而罵罵咧咧地吃飯盛湯。
“皇上,您出宮已三個月了。再不回去,怕是…”吳春尚四下瞅瞅,小聲道。
“多一個字,斬立決!”禹冉閣下筷子,招呼小二過來。
“客官,您有什麼需要?”小二殷切問道。
“那三人的飯錢,這給了。”說罷,禹冉擺擺手示意小二下去。“皇…”禹冉厲眼看向吳春尚,吳春尚趕緊捂嘴噤音,心下一陣顫粟。
“這位公子,您們的賬隔壁爺已經結了。”小二忽地立在卓夏公子跟前說道。我抬頭擱下碗,看向傅單“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這頓飯旁邊那桌的人請了。”傅單說完,端著酒壺、大口碗向所指那桌走去。
“公子,謝你舉手之勞!”傅單倒滿一碗酒,敬上“來!喝了!”
“大膽!”另一位衣著富貴的男子突然站起身來吼道。我聽著這音竟與五先生如出一轍!“息怒,請息怒!”卓夏公子上前打著圓場,我不明就裏,隻覺得場麵尷尬。
“我這兄弟不會說話!您請息怒,傷身可不好!”卓夏公子笑言賠著不是。
“無礙。坐下。”簡短的兩個字,那富貴男子竟立收囂張氣焰坐下。我有些看不懂。
“公子別見怪!小生同兩位兄弟今日遇到貴人,可謂三生有幸。”卓夏公子說著偏頭看了我一眼,我立馬會意遞了個小酒杯上去。
卓夏公子兀自斟上,又道“公子喝了這酒,當作認識一場,如何?”
“皇…”吳春尚著急道,現下又不能試酒。禹冉擺手示意吳春尚閉嘴,隨即端杯露出笑容接過卓夏公子的話“自然!”
“好!”卓夏公子大笑幾聲,與眼前這位爽快的公子碰過杯。
“這位公子姓甚名誰?”那位身穿白緞子的男子將酒杯置於桌上,看向我,問道。
“有天。”傅單憨笑著回答。
“先生,你好!”
我欲上前握手示好,方才驚覺這已不是二十一世紀,忙抽回手,訕笑道。那男子愣了下,隨即緩過神來,笑道“好名字!與我喝上一杯,可否?”我不知道如何推脫,隻得硬著頭皮上前,誰料傅單竟將他手裏的大口碗塞給我,還急切地推搡我快去喝上!我憋住氣,恨得牙癢癢!若是葡萄酒,幾瓶不再話下,我從未嚐過白酒,更不知原始社會的酒烈性如何。這…這不是叫我出糗嗎?
“有天公子,是不願與我結識嗎?”那男子看著我,眼角笑意褪去。
“不不不!來…幹!”我握緊碗口,已是騎虎難下,隻得深呼吸,仰頭灌下。
“好酒量!”那男子喝完便坐下吃著小菜。
我…“該走了。”我竭力控製住這酒的勁頭兒,拉了拉傅單的衣角,小聲道。
“剛認識了貴人!怎麼也得…”傅單還未道出下文便被卓夏公子捂住了嘴,“公子,我這兄弟不勝酒力。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擔待。現下,我們也急著趕路,先告辭了。若有緣,再見麵時,喝上個三天三夜,如何?”那男子未答話,兀自吃著小二端上來的饕鬄大餐。
“如此,在下告辭了!”說罷,卓夏公子拖著醉醺醺的我和餘興未盡的傅單出了客棧。
“皇上…”
禹冉招來吳春尚耳語,“派人跟著。一旦察覺那位有天公子是女兒身,先斬後奏。”吳春尚會意,俯身退下。這是我伯明戍爵·禹冉的天下!誰做些違綱亂紀的事,必除之!禹冉冷笑著擱下銀兩,往東盡古玩街市去。
“大哥!我都還沒…”卓夏公子指了指走路搖搖晃晃的我教訓傅單道“你看看有天!你這頑劣的脾性也該適時收斂一下!”
傅單低頭不語,斜眼瞟見我紅潤的臉,忽地驚叫道“喝酒就像女人!”
“你說什麼?”卓夏公子問道,傅單委屈地指指快要倒下的我。
卓夏公子無奈地搖搖頭,上前扶住我,吩咐傅單道“找間隱蔽的客棧。怕是有人跟上來!”
“人?什麼人?”傅單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跟上!”說罷,卓夏公子將我橫抱在前,兀自開路向樹林走去。
“你放我下來!”胸腔似有萬股噴薄的火焰,燒得我口幹舌燥。“你放我下來!”我醉意朦朧,已道不出自己想要做什麼。
“等等!”卓夏公子麵色莊嚴地看向傅單,“他醒來非宰了你不可!”
“有天不是很會喝嗎?”傅單苦著臉,辯解道。
“你何時見過?”
“那****初見我師父時,晚上他喝了那麼多也沒見醉啊!”傅單說得急切,完全看不到卓夏公子的怒色。
“你真是豬腦子!那晚上,他喝什麼酒了?!”卓夏公子不欲與這呆子多說,當務之急是甩了身後人。
“你抱著他!往樹林盡頭走!”
“那你呢大哥?”傅單接過已沉沉睡去的有天,抱緊了問道。
“你隻管走!我隨後就到。”卓夏公子撂下話,隨即使上無上輕功離去。
“你可別吐了!”傅單著急道,見四下沒人,立馬左後腿撐地,做出斷生步的架勢,向樹林盡頭的花柏客棧奔去。這一招不過是一身武功中的皮毛而已!可這一招,卻是離清師太的真傳。
“都到這份上了,還要本大少爺請啊?”隻見一修長的身影剛落地,樹林間便跳出四五個蒙麵人來。
“挺賣力得啊!”卓夏公子捋了捋頭發,詭異地笑道。那驚起的蟬叫好不淒厲!
“作何而來?”卓夏公子走近了些,打算套出來路。
“請公子讓開!”一蒙麵男子振刀叫道。
“喲喲喲!本少爺…斷的是你們的去路!”未留得時間給眾人反應,卓夏公子抬腳便截斷一蒙麵男子的腰身。
四下,正是各自享受殺戮的時刻!怕隻是一人即興玩玩而已。在劈裂另一個蒙麵男子的頭蓋骨時,卓夏公子微歎了口氣,無奈地跳上樹枝,好心規勸道“殺人也得千軍萬馬吧?活著的那兩個,那兩個殘廢,說說誰派來的?說好聽了,本少爺…就放了你們。”
“奉命行事。”一蒙麵男子捂著胸口吐血道。
“哎呀!說實話啊…”卓夏公子皺眉道。
“奉…”隻聞得哢嚓一聲,這蒙麵男子便隨了死去的兄弟。
“隻剩你了。怎麼辦?你說我該給你痛快還是陪你玩玩?”卓夏公子彎嘴一笑,執手抬起蒙麵男子的下顎,戲謔道。
“此女子壞了規矩,不得留!”蒙麵男子偏頭答道。
“什麼規矩?”卓夏公子加重手上力道,那蒙麵男子疼得快要昏厥過去,“說!”
“是…國法,女子不可束短發!”
看著蒙麵男子視死如歸的模樣,卓夏公子不禁放聲大笑道“本少爺以為你主子養的都是些死士呢!哈…哈哈……今日,本少爺心情好。回去給你主子說,他是女人,而且被你們殺了。”
蒙麵男子驚恐地望向眼前這高深莫測的人,不解道“為何?”卓夏公子已無心再探下去,隨即施展輕功飛向花柏客棧。
這揚威的法子還真是稀奇!不愧是急躁的雍朝皇帝。“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卓夏公子兀自恥笑道。天下?信手拈來的物什而已,還真是白白犧牲了雲郎中!卓夏公子走到花柏客棧門前停下,望了望日頭,轉身擇了小道進去。
“爺,您來了。”一身著綠絨領子、白絲紗衣的妙齡女子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