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今日有何客?”卓夏公子伸手攬住女子的柳腰笑問道。

“一男一女。”女子順從地攀上卓夏公子肩頭,嬌嗔回答。

“留於何房?”卓夏公子挽著女子進了客棧後廂。

“下等房。”

“真是會辦事!置於上等房,那是爺的客人。”卓夏公子輕推開女子的芊芊玉手,吩咐道。

“是。”女子俯身恭敬道。

“叫你姐姐來。”卓夏公子就著榻榻米坐下,隨手端來西湖龍井喝上。

“爺,姐姐辦事去了。”女子望著榻上人雙目含情道。

“何時歸?”卓夏公子抬眸問。

“醜時。”

“柏亦,你過來。”卓夏公子招招手。喚為‘柏亦’的女子像得了糖的小姑娘高興地上前依偎在卓夏公子懷裏。

“柏亦芳齡幾何?”卓夏公子抬手劃過柏亦紅潤的臉龐溫柔道。

“十六。”懷中人‘咯咯’地笑著,對這份寵溺十分享受。

“喜歡皇宮嗎?”卓夏公子輕抿了口柏亦送過來的西湖龍井。

“爺?”柏亦托著茶杯對上卓夏公子的眼詢問道,“何意?”

“爺想讓柏亦過過富貴的日子。”卓夏公子撫弄著柏亦的秀發,深吸了口氣,這香是為某人親自調製的。

“我不要。”

女子毫不猶豫的拒絕擾得卓夏公子皺起了眉頭,“命令。”

卓夏公子推開柏亦,站起身來,囑咐道“十日後,隨轎入皇宮。”

“做什麼?”柏亦緊捏住拳頭咬唇問道。

“美人計。”話畢,卓夏公子朝門口走去,忽地停步道“你不過是爺的一顆棋子。”

那微微熱氣帶來的不過是柏亦心上人的一個背影……

“哈!聰明,聰明啊!”柏亦失神自嘲道,手裏特製的西湖龍井潑灑了一地。說這番話是要多大的自信?可自己卻心甘情願地給他…給他傷害我的權利!柏亦捂住臉,趴在地上,藏了十幾年的淚終於肯離開自己,點點滴滴,打在衣服上,落在手心裏。原以為,有一絲的愛意!哪怕是兄妹,哪怕是主仆之情,誰曾想一顆棋子…竟會是一顆棋子!柏亦竭力克製住噴湧的眼淚,咬牙卻不知該恨誰。“一切不都是自找的嗎?連反抗的勇氣也沒有,沒有埋怨的力氣,沒有不甘心的…念頭。我本來就是棋子啊…本來就是,對吧爺?對吧……”可爺,我還沒告訴你,沒親口對你說——隻因為是你,柏亦願舍棄一切,何況性命?

“皇上。”吳春尚俯身向禹冉回稟道,“那公子確是女兒身。現下,已…”

“罷了。隨朕挑選幾樣古玩。”禹冉擺手示意道。

“皇上可真是疼愛皇後娘娘啊!”吳春尚笑著哈腰道,欲說出下句,被禹冉冰冷的眼駭得直呼求饒“奴才竟敢揣度皇上…”

“掌嘴。”禹冉把玩著手裏古物,隨口道。這看似家常的一句,卻讓吳春尚直抖動著雙腿木訥地掌嘴,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跟著吧。”禹冉背手回頭望了吳春尚一眼,吩咐道。

吳春尚答著“是是”誠惶誠恐地跟了上去。

昨夜一場大雨似是洗去了人世間一切汙穢物。

“不錯的天氣!”卓夏公子伸伸腰,無比愜意道。

“爺。”

今日的柏亦不同往昔,換下了常戴的綠絨領子,隻著一身素裝,隨意挽好了頭發,走近卓夏公子喚道。

“如此打扮,倒顯得落落大方!”卓夏公子望著柏亦笑道。

“謝爺的讚賞。爺請用早膳。”柏亦溫柔道,舉止神態絲毫無昨日小姑娘般的嬌羞,仿佛脫胎換骨,一夜間竟成長得極為成熟安靜。

“好。他們起來了嗎?”

“那位爺一早就走了。”柏亦如實回答。

“一早?可留下什麼話?”卓夏公子實為不解傅單這一舉動。

“隻說是躲難,這是那位爺留下的。”柏亦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於卓夏公子。

“哦?避難?哈哈…”卓夏公子接過信,心下一愣,忽地大笑起來,邊走邊拆開了信。

“渴…”

這火燒的感覺太熟悉…是回到了廬裏,是到了兩個月前嗎?是十四歲那年的高燒嗎?不舍的記憶如幻燈片,一點一滴拚湊著難過和心痛。父親…我想念的,卻一直否認我的父親,是多麼可怕的存在!那小腿上的疤痕父親知道嗎?會心疼我這個不孝女兒嗎?今生,唯一的親人,竟是再也見不到啊!“我…我不該和你賭氣的!可知十二歲的我多需要你的陪伴?每一個日夜,每一頓是含著眼淚過來…爸爸…爸…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再也不偷跑出去,爸爸…原諒我…原諒…”

“他這是怎麼了?”卓夏公子抬手撫上床上人的額頭問道。

“怕是得了風寒。”

“不冷的天氣,怎麼會發燒?”卓夏公子試了試自己額上的溫度,抬頭看向柏亦,“你姐姐可回來了?”

“想必是有事耽擱了。”柏亦倒了杯茶水遞給卓夏公子。

“一晚上的功夫竟懂事了…”卓夏公子笑道,將茶水小心地灌進正胡言亂語的有天口中。

又是不經意的一句…柏亦捂上胸口,強忍著心痛笑了笑“是明事理的年紀。柏亦先退下了。”

卓夏公子點點頭,忽地叫住快要掩門離去的柏亦“熬些薑湯來。”

“是。”柏亦低頭答道,那心竟扯得生疼。

“你在說些什麼?”卓夏公子緊皺著眉疑惑道,突然起身偏頭將耳朵貼近有天微張的嘴唇,“什麼爸…爸爸?”耳根傳來有天呼出的熱氣,卓夏公子一愣,支撐身體的手瞬間沒了力氣,半個上身壓在了噩夢纏繞的有天身上,“我…”卓夏公子忽地噤聲,怔怔地望著眼前人,呆滯的表情是在告訴誰丟了七魂三魄?什麼夢讓你如此難受?卓夏公子小心地為有天拭去額上的冷汗,食指指腹劃過有天擰成‘川’字的眉頭,“在愁什麼?”縱有萬般不安,卓夏公子指腹間的溫暖仿佛也能撫平了眼前人正苦痛的心。

“爺。”

“啊?”平地一聲,驚得卓夏公子顫抖地收回手,猛地起身咳嗽道“咳咳…為他用上吧。”

“爺的麵色…”柏亦放好薑湯,低頭欲問道。

“啊…哈哈…天氣不錯!爺要出去透透氣,你服侍好她,完了盅涯來尋爺。”卓夏公子尷尬地笑笑,吩咐完話立馬出了這空氣不正常的地兒。

“麵色潮紅…嗬…”柏亦可笑地搖搖頭,爺的眼光何至於放在一個相貌平平的野丫頭身上?多慮了多慮了……柏亦端穩薑湯,一勺一勺地送入枕上這美貌不及她萬分之一的人口中。

“未秀姑娘…”五子心不在焉地掃著庭院,眼下最擔憂的莫過於未秀姑娘的死活。

“狗奴才!”昀壬剛與堯伏說笑著路過庭院,抬眼便瞧見五子丟魂的一幕,上前就是一巴掌。

“爺…爺…”五子被打得眼冒金星,立馬回過神慌張道。

“誒…昀弟何時這般壞脾氣?!”堯伏伸手攔住昀壬再揚起的手,笑問道,“可不好。”

“大哥…”昀壬有些慪氣地甩了甩衣袖,背過身去。眼前的皇兄,自從換上了人皮麵具,性格、言語改變地太突然,一時難以讓人接受。

“你是五子?”堯伏背手望向張皇不安的五子問道。

“是是是…爺,您是?”

“大膽!”說著昀壬轉身又將五子踹翻在地。

“昀弟!”堯伏喝斥道,“我是你大哥。”

“大哥,我…”

昀壬為難的表情讓堯伏再也生不起怒氣,隻得長歎道“罷了。你在外麵等我。”昀壬得了令,未再多看,便退出了庭院。

“哦…我是昀弟的大哥。”堯伏清了清嗓子微笑道。

“這…”五子不知該說些什麼,躊躇了半天。

“你且好好照顧他。”堯伏說罷也出了庭院。

“大哥?”我怎麼沒見過啊…五子揣摩著那人的麵孔,似是生人,想必是爺剛結拜的大哥。可爺看起來很怕那人,為什麼怕呢?五子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了未秀姑娘來。

“大哥,你不知那狗奴才…”

“噓!”堯伏做出噤聲的動作,昀壬無奈,頗為委屈地撇過頭。

“現下是用人的時候。你我今日到程將軍府裏瞧瞧。”堯伏撩起車簾,眼看向過往的路人,吩咐道。

“將軍的舊址?”昀壬疑惑道。

“嗯。”

“大哥的意思…”

“昀弟什麼時候變聰明了!”堯伏看著昀壬豁然開朗的表情笑讚道。

“這一探回來後,過不多久,你到烏拓接來雲郎中。”

“是,大哥。”昀壬嚴肅答道。光複煌朝江山,雲郎中的醫術不失為好的籌碼!

“程將軍現下在烏拓任職?”堯伏理了理衣服問道。

“是。也是將軍一職。”昀壬換了姿勢坐好。

“想不到雍朝皇帝如此信任他!”堯伏嗤之一笑。若不是自己大意,怎讓旁人稱了帝!

“也是有緣由的。”昀壬額首道。

“這個自然。明日,你修書一封,讓程將軍前來北盡。不如,與雲郎中一起。”

“是。”堯伏未再說話,心裏的萬千愁緒已壓得人疲憊不堪。昀壬望著車外淺薄的秋意惆悵了起來,不知前方還有多少苦難,這路還要走多久方到盡頭…

“你在這啊!”我一進門便叫道。

“哦?”卓夏公子看著神采飛揚的我,忽地舒心笑道“痊愈了?”我點點頭,走近檀木桌子,拎起茶壺往嘴裏猛灌幾口。

“秋天都來了,怎麼渴成這樣!”卓夏公子一邊問著一邊吩咐小二端上早膳。

“傅單哪去了?那狗崽子哪去了??”這碧玉茶壺被我大力擲在桌上,我擦著嘴邊茶水咆哮道。

“變得可真快!給你。”說罷,卓夏公子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扔在木桌上,“先用了早膳再看吧。”

“你委屈什麼?”看向卓夏公子撇嘴的模樣,我以為是二順上身了。

“姑娘家要賢德端莊。你瞧瞧你!”卓夏公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頓時氣得牙癢癢,再想起昨日那大口碗的酒,心裏似火燒,直指著卓夏公子鼻頭罵道“你是女人嗎?你知道很多?一個成功的女人不止是賢內助,還要有靠自己活著的本事!”

“哪裏的謬論?”

這人聽不進我的話也就算了,竟敢還不要命地嘲笑我!“你們男人啊…獸得道,便是穿衣的人。”我自以為這話說得精湛,可誰知眼前人竟仿佛雲裏霧裏地回一句——“哦。用膳吧…”頓時,我隻好舉手投降,試著讓怒氣散去。

“你出去吧。”我擺手長籲了口氣。

“我也用膳。”

“你吃吧吃吧,吃死你!”我不耐煩地拿來木筷,撿了塊骨頭扔進卓夏公子碗裏。

“有事跟你商量。”

“看完信再說。”我吞著小米粥含糊不清道,騰出手拆開信來讀:

“大哥,小弟實在愧對有天,先行一步。有天醒後,你們前來北盡尋我。大哥,幫小弟說些好話。小弟在此,謝過了!傅單留。嗬!”我哪敢恭維二順的字?放進雜草堆裏,非常人能看見。

“你做大哥的就沒教過他練字?”我放下信,挑了根時蔬吃上。

“傅單真是低估你了。”

“什麼意思?”我擱下筷子偏頭看向這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家夥!

“你很大度啊。”卓夏公子友善地笑笑,我“嗬嗬”地應著,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說的是什麼事?”

“記得昨日那位公子吧?嗬…”卓夏公子看著我胡亂吃喝的模樣笑出了聲。

“記得。怎麼了?他留下了聯係方式?是電話還是MSN啊?我喜歡直接點的!”我一下來了興趣,丟了筷子抓住卓夏公子的手腕,激動道。

“你…”

我殷切地看著他,記得昨天那位先生相貌非凡啊…

“你愛慕他?”

“嗯嗯嗯!”我拚命地點頭,等等…愛慕?這詞兒…

“你怎麼如此輕易愛上上一個人?姑娘家要端莊、要…”卓夏公子望著我,義正言辭道。

“要賢德。他沒留聯係方式的話,就別問了。”我失望地鬆開手,微微歎氣道。

“有人要殺你,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哦。殺就殺唄…反正來這裏也知道活不了多久。”我弱弱地回答,喝下一口小米粥。

“何意?”

“沒什麼意思。”我隨口敷衍道,忽地想起了什麼,又問“我怎麼覺得你話多了,脾氣也好多了呢?走了一個女傅單,又來一個男傅單!你還是像以前說話吧。”

“以前,怎麼說?”卓夏公子不解道。

“就是…就是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的那種。”

“哦,嗬嗬…現下不同。”卓夏公子吃著菜訕笑道。

“哦!”

“你以後用人皮麵具過著吧。”

此話一傳入耳朵,我頓時驚得噴出一口飯,“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可以解決問題。”卓夏公子風輕雲淡道。

“人皮麵具?”我慌張地看向卓夏公子,他一臉淡然地望著我,刹那間,一陣寒意襲上心頭。我仿佛能從他眼底看見自己被剝下臉皮的樣子,這是演的哪一出啊?傅單不會…“不會!不會不會…”傅單有健碩的臂膀,應該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

“怎麼了?”聞此聲,我隻覺得是開膛手傑克魂歸,頓時嚇得挪不開半步,“你…你你…”手心的冷汗已侵入心脾。

“你未曾聽說人皮麵具?”卓夏公子半眯著問我,其模樣詭異至極。

“我…我長得這麼醜,你也下得了手啊?爸爸…爸…”仿佛失去了反抗的念頭,我隻顧著哭喊起來,在性命難保之際,下意思叫出的不是救命,而是爸爸!

“你別哭…別哭啊!我…”卓夏公子急得團團轉,他搭上衣袖給有天擦淚不是,說些求原諒的話也不是,這可如何是好!“不用就是不用就是。你先別哭,別哭…”

“你以為誰想哭啊!我都快要毀容了我!我都快要死了!”我大叫道。遇著什麼不好,偏偏是**!傅單啊二順二順啊……

“你…我說的是給你戴人皮麵具!”卓夏公子忽地用力按住我的肩膀,喝道。

“戴?戴…什麼?”

“麵具!”

“麵具?人皮麵具?”我似懂非懂地抹掉眼淚。

“隻要讓他認不出你,你便能好好活下去。”卓夏公子扳正我臉,正色道,“你怕什麼?”

“我以為…我哪知道什麼是人皮麵具?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神經病!”我使力推開他的手,怒道。

“你也得聽我說完啊!”

“你以為我是吃中國米長大得啊?我哪來時間去了解什麼是人皮麵具!我隻知道電鋸殺人狂、開膛手傑克!”我大聲反駁道,眼來已去無蹤。

“你在說些什麼!”卓夏公子揉著太陽穴跟我急了起來。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我猛地湊近他耳朵,咬牙切齒道。

“你…”卓夏公子後退幾步,麵紅耳赤道。

“不是我的錯,都是無知惹的禍。”我抱拳坐下咕噥著。

“你仔細著聽。人皮麵具無任何毒害,對你,是百利無一弊。”卓夏公子著實氣得不輕,撫順氣息,喝下一口涼茶。

“有選擇的嗎?”

“念你我相識一場,才幫你這個忙。”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也是我的恩人!我會報恩。”我止住了他後話,端正了態度感謝道。

“不必。與我盅涯一遭。”

“誒?”未等我反應,眼前突然一黑,疼痛襲來。

“爺,這是?”柏亦抬頭望向卓夏公子的懷中人疑惑道。

“小心為上。盅涯的路,旁人無權知曉。”卓夏公子嚴肅道,抱緊胸前的可人兒上了馬車。自己為何要救她?在廬裏,她與我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傅單與離清師太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北盡之行一定得帶上手無縛雞之力的有天,她也是棋子嗎?卓夏公子揪著眉理不清一點頭緒,眼下隻希望…她是過路人…

“啊呀!”我揉著後腦勺被迫醒來,“我的這個運氣啊…”

“醒了就起來吧。”

我循聲而望,隻見卓夏公子一身紫色出現在我麵前,“你扮葡萄?”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穿好鞋下了床。

“你喜歡葡萄?”

我接過他遞來的茶,隨口答道“玫瑰香葡萄。”

“玫瑰香葡萄?有這種水果嗎?”

看著卓夏公子認真的模樣,我不禁笑道“有啊。在山東德州。”

“南盡、北盡、東盡西盡,從未聽說過山東德州。”

我上前學著傅單的動作敲了卓夏公子一爆栗,接話道“隨口說說,不知道就當捏造的唄!對了,是你小子打的我?”我費力踮起腳尖,企圖高過他,壓倒他的氣勢。

“不弄暈你了怎麼來這?”卓夏公子好笑地看著我。

“哦。”我淡淡回道,兀自理了理衣服,在房間裏轉悠。東牆掛畫、西牆擺瓶,陳設上實在沒有多大的看點,不過這屋子的格局倒是新穎。

“你這地方,轉來轉去的,是不是像中國武俠小說裏寫的那樣有機關暗道啊?”我探究道。

“哪裏。你到這來看看。”卓夏公子做出請的姿勢,我順著方向走近梳妝台。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這!這就是人皮麵具?”卓夏公子點點頭。隻見幾張似是從真人臉上割下的皮分列擺在木盒裏。

“你不會說這是做的?”我指著其中一張,抑製住恐懼問道。

“自然是手工製作的。”說著,卓夏公子拿起一張,在我臉上比劃了下。

“你走開!你不覺得這東西惡心?”我後退幾步,擺手慌張道。

“我要是給你說說麵具的取材,你隻會認為是好東西。”卓夏公子對於我過激的反應不以為然,繼續道“這人皮麵具是由樹脂凝成的。染色部分可是采集了各類玫瑰花瓣,隻適合女子用。”看他認真的樣子,我半信半疑地挪步戳了戳那麵具,果然質地如花瓣般溫潤。

“也隻是麵具!怎麼能說是好東西?!”我頗為不服,他這話好像是在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是能美白肌膚、養顏。”

“你別說這是你做的,我不相信!”惡心的東西也有這功效!

“自然…不是。”卓夏公子指了指幾張人皮麵具,抬頭看著我。

“我不戴!別看我!”我胡亂擺擺手,緊張道。這東西讓我想起了中國同事愛看的《畫皮》。

“保命而已,你自己看著辦。”卓夏公子瞟了我一眼,繼而轉到榻上,假寐了起來。

“我想問,我惹到誰了嗎?他為什麼要殺我?這在二十一世紀奪人性命是犯法的。”我摸摸麵具,小心問道。卓夏公子的確是為我好,可我來到這原始社會,沒見著幾個人,更想不通又與誰結下了這麼大的梁子。

“是誰你日後自會知道。你明白雍朝的國法吧,女子怎麼能束短發?這方麵不論是皇帝還是各地官員都重視得很。”

“可…就算我戴了人皮麵具,頭發還是不會長啊!”我做著解釋。頭一次對剪頭發後悔了!以為短頭發的女性更顯得幹練、成熟和知性,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