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亡庥有些驚疑,想著父皇還在病中,怎會毫無前兆地召她回宮,原先猜測這些應是寧思存的人才對。雖是在向身側的侍衛再次詢問,但目光仍停留在人群中。說話之人甚是聰明,因為近年來冤案多,百姓們也在無形中漸漸變得團結起來,對於自己看著不公的事都會說上兩句,從而引起更多人的反響。五六個侍衛變成了十一二個,人群間的哄鬧聲愈來愈大。
“是,是吾皇。吾皇思公主心切,病著實加重了不少。”侍衛直起了身子,不再躬身。亡庥瞟了眼這侍衛,不再說話。
“吾皇言公主及笄,應許婚配。”侍衛又加了一句。
“依汝所觀,本宮可還許得出去?”亡庥淡淡地笑了。那侍衛倒真的依亡庥所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亡庥,最後定睛在了亡庥的臉上。亡庥被看得有些不悅,假咳一聲,提醒侍衛別忘了主仆之分。
“公主、公主許得出去……”侍衛這時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
“哦?”亡庥轉過身來正對侍衛,侍衛快速地低下頭,亡庥又問道:“你怎知道?婚配之事父皇都對你說了?還是……”亡庥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公主,是黎國派使者前來求取婚配的……”黎國?亡庥有些懷疑,自己與黎國向來沒有多大的聯係,除了——囚禁了太子漣。太子漣此人甚為陰險狡詐,又躲過了自己的眼線進了宮。不過,也定不是他,他都已經在宮中了,黎國怎還會再派使者來?
“本宮累了,倦了。”亡庥伸手,把包袱甩給了侍衛,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形成包圍圈的侍衛們分散開來,回身用佩刀抵住躁亂的庶民。亡庥突又回頭,站著看了會兒還在搜尋的十一二個侍衛,帶著絲冷意笑道:“無用。庸才。”身後的侍衛捧著包袱,聽到亡庥的的話,停住了腳步,順著亡庥的目光,往後看去。亡庥輕聲吟笑,抬步迅速沒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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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正好,亡庥信步走在渡口邊。這裏不如朝陽街上的熱鬧——神女節第二天,怎會有人著急離去?現下渡口上的,也多是些小商小販。他們都裏亡庥遠遠的,說起來,亡庥臉上的鞭痕在這個美女如雲的亡國實屬夠嚇人的了。亡庥也不理會他們,走到了角落裏,從懷中的藥瓶中掏出幾粒藥丸吞下,身子稍稍恢複了些。方才覺得身體無礙便沒有服藥,但此時身子已經虛脫,得先壓下來。亡庥一言不發地站在角落裏,看著那些小商小販指手畫腳的交談。看乏了,便閉上眼聽聽龍脈河的潺潺水聲。
“黎國的鹽業最近可是很賺的……”
“黎國的茶馬交易向來很好的……”
“黎國的紡織業如日中天著呢……”
滿耳的都是黎國,也就是因為如此,黎國才有了攻打亡國的實力吧。
半個時辰,不足以如此消耗。
亡庥正閉著眼聽著龍脈大河的水聲,忽而傳來商販們的歡呼聲。她睜開眼,一開始還隻跟在小人流的末端,但看著眼前的這許多人,不覺加快了腳步,擠到了中間的位置。一行人在岸邊一字排開,向船駛來的方向招搖著手。
船夫看岸邊有這麼多人,快速地將船駛向岸邊停穩,扯著嗓子喊道:“晉州的船嘞,晉州的船……”亡庥心一喜,邁了步伐走向那船,身邊的眾多商販卻是唏噓不已,埋怨道:“啐,還有晉州的船?晉州的那大皇子聽說可是要謀反了的,誰會去觸那個黴頭!”
船夫一聽這話,臉就拉了下來,正欲拔杆子趕往下一個渡口,亡庥喊住了他:“船家船家,別急著走,還有人要上你的船呢!”船夫果然停了,欣慰地扯出一絲笑,又穩住了船,等著亡庥上去。
“誒,又來船了!”所有的商販們又都跑向另一處。也隻是小半會兒,亡庥這就一個人也沒了。船上的船夫見狀,也側頭看向另一邊。
那一艘船可是比這家的大多了,也必定寬敞多了。已經駛到了岸邊,卻無船家出來相迎。倒是有幾個心急的,從袖中掏出幾個碎銀子丟上了船,已經迫不及待地讓人搬了貨物欲上船。
亡庥走上了船,催促著船夫:“快行快行!”船夫還直直地看著那艘大船,怕是也想有艘那麼大的船吧,想必到時,他也不用來迎客了。亡庥見船夫不理她,從袖中取出足有二兩的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銀子不知何時已都被亡庥從包袱中取了出來,放在身邊。
船夫見到銀子才猛地回神,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大船,朝亡庥不好意思地笑笑,收了杆子,慢慢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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