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追憶(1 / 2)

亡庥走到了屏風後麵,攬鏡自照。取下了頭上多餘的發飾,隻剩下一支昨日被寧思存用劍跳下的鎏金流蘇簪。她離了梳妝台,坐到幾案邊,合眼,嘴角尚噙著一絲淺笑。饒躲在櫃中,稍稍留了一條縫,以便探查屋子內的情況。隻是,布簾放下後,屋內確是如同黑夜般,幸而饒專門學過如何在夜間視物,否則,主上和自己的命她皆不敢保證。

“砰!”房門被踹開了,亡庥手撐著幾案緩緩站起。饒則將櫃門縫拉得更小些。是寧思存進來了。他徑直走到窗邊,拉起了布簾。這才回頭,細細觀察。

亡庥的身體僵了僵,想不到寧思存竟是這般小心謹慎的人。她用食指輕叩了下桌麵。嘴角化開了淡淡的笑意。

寧思存聽到聲音,緩緩走到了屏風後麵。一女子正含笑著品茗,似乎未覺察他的到來。他便也不作聲,走至了亡庥的對麵坐下,也端起了茶杯倒茶。“亡庥公主好興致。”寧思存舉起茶杯,朝亡庥一敬,“思存以茶代酒,恭迎亡庥公主擺駕堯安王府。”未提及昨日之事。

“寧侍衛有心了,本宮隻不過閑來逛逛,誤入了煙花之地,幸得寧侍衛的幫助。”亡庥也知道寧思存的意思,揣著明白裝糊塗,用“誤入”兩字輕輕帶過。

“侍衛嘛,自當以公主為先。”對麵之人漾開大大的笑容,毫不忌諱“侍衛”兩字。亡庥點點頭,頗有讚同之意。誰知,寧思存話鋒忽轉,“思存在宮中行事兩年之久,竟從未看出公主有這番……膽識。”

“嗬嗬,寧侍衛說笑了。”亡庥放下茶杯,用袖口輕試了嘴角,站起身,向前彎下了腰,剛被試幹淨的嘴角有意無意的蹭到了寧思存的臉頰,出口如蘭:“亡庥也從未看出,寧三公子竟是這般坐懷不亂的人,想著以前在宮中那風流的樣子,同現在,可不像。”說完,她吟笑出聲,安然地欲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料,寧思存一把抓過亡庥的手,隔著桌子將亡庥牢牢地圈禁在自己的懷中,冷冷一笑:“是嗎?思存也未記得公主您這般撩人。”亡庥的臉色變得難看,卻也強顏歡笑道:“是嗎,隻是不曾在寧三公子前這般罷了。”這下輪到寧思存的臉色難看了,白了白。

“嗬嗬。”亡庥看著笑了,雙手樓上他的脖子,背過他的臉,以免讓他看到自己滿是得意的臉色。眼神卻看向衣櫃。饒的目光一直不離淡綠色的屏風。隻覺得那上麵的荷葉、荷花甚是誤事。不經意間與亡庥的目光對上,微微頜首。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男子低沉的嗓音想起:“三公子,可有事?”

“有事,怎會沒事,被小妖精給纏上了,哈哈!”寧思存打橫抱起亡庥,朝外走去。亡庥靜靜地看著寧思存,他的眼中皆是嘲諷之意,心中戾氣乍起。寧思存的目光陡然落下,亡庥立馬斂了怒氣,笑臉相迎,遂朝他懷裏縮了縮。

踏出了門檻,亡庥摟著寧思存的右手,輕輕劃過木門。饒將這一切盡數看在眼中,待外間的人都走了後,才從櫃子裏出來。不敢怠慢,立即悄悄跟在了兩人後頭。

寧思存一路抱著亡庥會王府,街上的人們在路旁指指點點。

亡庥不由得惱怒,瞪向寧思存。寧思存冷笑一聲:“亡庥公主,大白天的,可別動武毀了你的一世美名啊!”亡庥稍稍冷靜了下來,隻是手摟得更緊了些,嘴角猶帶著一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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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到了堯安王府內。寧思存加快了腳步,來到一處稍僻靜的院落,有小廝為他開門,待到最裏麵的一間寢屋時,他一腳踹開了房門,將亡庥丟在了床上。拍了拍衣袍,眯著眼說道:“亡庥公主還有這番功夫?”亡庥也從床上起來,走到寧思存身旁,不以為意地道:“那是,寧侍衛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方才趁機把了他脖頸處的脈搏,呼吸微弱得很,想著昨日將士兵們都就解決後,十二囚奴,再加上自己與饒,勝在人多。原以為是他自身武功弱的問題,但照如今看來,想必是自己太過自負了。

“以後你就給我安分地呆在這裏!”寧思存橫了亡庥一眼。亡庥無謂地聳了聳肩。笑著側過身,伸出手請他出去。

“饒,出來吧。”寧思存一走,亡庥的臉瞬時冷了下來。

“主上!”饒披著一身黑色鬥篷悄然立在了亡庥的身後,“主上,現當如何?”

“汝認為當如何?寧思存裝得確實也夠好了,連本宮和詔先生都騙過了。”亡庥手坐在幾案邊,手不停地揉撚著指甲中的銀色粉末。想起他方才一副氣急的摸樣,覺得有趣十分。此粉亦是她在浮華宮中自己調製出來的,隻消聞上一聞,便讓人滿身瘙癢。

“主上,前……前門主,去……去往晉州了。”饒提起前門主,不禁心有餘悸,好一會兒,才把話說完。亡庥驀地驚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饒,緊皺的眉頭在詢問她剛才所說之話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