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弑殺(1 / 2)

“主上,剛剛外邊來報,說是喬嫂嫂被人接走了。”饒在門外輕聲道,思索了一陣,又問:“主上可是要去晉州?”

“嗯。”亡庥一邊答著,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

夕陽西下,即將入夜。饒恭敬地退到亡庥的身側。

囚宮隻住了她、饒和原先的彩章及一個內侍。著實安靜得很,清冷得很。地上積了一層落葉,也無人打掃。是亡庥自己將所有的內侍都遣送出宮了的,若不然,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公主怎會隻有三個人伺候?她嘔心瀝血地建立起囚城,隻是為了滿足她從小被仇恨灌滿的嗜血的欲望。她原先以為,這是為了她的母妃,而今,從自己手裏探子的手中和那日在如貴妃宮中得到的消息,已有十之八九可以確定她的母妃如今安然於世。可是,她內心嗜血的欲望並未減退半分。

她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房簷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饒恭敬地退下,進了大殿。

亡庥輕身躍上房頂,微昂著頭,看向玄武門的方向蹙眉凝思。皇城內處處依舊燈火通明。不過多久,饒也上了屋頂,穿著件桃色粗布勁裝。她朝房簷上停著的一隻白鴿走去,捉住了白鴿,小心翼翼地從它腳下綁著的竹管中抽出了信件。

“主上——黎國出兵。晉州出兵。潞州出兵。”饒讀完後,取出火折子,將紙焚滅,靜靜地站在亡庥的身後。

“太子漣應已經回去了吧?”亡庥問道。

“還沒收到信件,應還沒回去。”饒平淡地回答。

“兩月有餘了,還沒回去?”亡庥自言自語道。

“嗬嗬,太子您的嘴真甜……”“還有更甜的,你要不要嚐嚐?”

亡庥記起了不久前聽到的話。莫不是太子漣進到了宮內?

“公……公主,皇上病重……,方才與眾臣商議國事時吐血暈過去了!”是剛剛派去給皇上送信的內侍。亡庥轉過身,向下看去,那人手中的書信沒了,應該送進禦書房了。想著,她便飛身下了屋頂,落至地上。饒也跟著下來了,上前幾步,擋在了內侍與亡庥之間,“說清楚。”

“今兒早上,皇上就召了幾位大臣前來議事,午膳都沒用,結果方才皇上吐血,太醫前去救治,說是病重了。”內侍說完就跪了下去,小聲哭了起來。亡庥聽後猶豫了幾番,卻被宮門口的喧嘩聲驚到。密密麻麻手持統一佩刀的侍衛包圍了整個囚宮。亡庥給了饒一個眼神,饒點頭遂轉身進了大殿。她心裏擔心的還是詔先生和沐兒。門外的士兵們還在整齊地隊列著,刀劍和盔甲的碰撞聲充斥著原本靜謐的皇宮。

不少士兵燃了火把,此時的囚宮燈火簇簇。

亡庥手撫上自己的腰間,走向前去,一腳踹開了跪著啜泣的內侍。快接近宮門時,有兩個身形高大的士兵舉刀攔住了她。

霎時,恢複了平靜。外邊的隊伍自動讓出一條道。亡庥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冷眼看著。

一身青嵐色的勁裝,身材修長。是在訾染宮中遇見的寧思存。

“亡庥公主這身打扮是要去哪兒呢?”閑閑的聲音傳來,寧思存負著手走過來。亡庥冷眼看著他,也勾起了嘴角:“還能去哪兒,自是去看本宮不知怎的就病重的父皇了。”

“嗬嗬。”寧思存搖頭一笑,“微臣代父王旨意,邀亡庥公主前去堯安王府做客。”

做、客。

亡庥不答,回頭朝大殿了眼。饒剛從大殿出來,匆匆走到亡庥的身邊,低語了幾句。亡庥點點頭,這才向寧思存說道:“有勞寧侍衛帶路了。”加重了“侍衛”兩字,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寧思存的的笑頓了頓,側身,示意亡庥跟著他走。

“本宮換件衣服。”亡庥淡淡地說道,遂轉身。那兩名士兵有意去攔,饒擋在了兩人麵前。

轉身關上了殿門。亡庥來到裏間,換上了一套天藍色的迤地長裙,綰了個百合髻。抽出首飾盒的第二層小屜,取出了一支鎏金流蘇簪在手中細細摩挲。在梳妝台上刻下了一個“寧”字。銅鏡中的女子甚是妖媚,略施薄粉,巧笑倩兮。一雙芊芊玉手將前朝皇後的遺物——鎏金流蘇簪,插入了發中。

亡庥緩緩推開殿門,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傳來一陣唏噓之聲。

寧思存也微微愣了一下,依舊側身擺道。

堯安王的封地在全州。全州是大亡商賈聚集之處,富饒非常,之勢堪比京都。且全州無一流民,滿街都是商業字號。茶樓,當鋪,醫館,食肆,成衣鋪,甚至是青樓的營業成績在整個大亡都名列前茅,當屬翹楚。由於前陣子亡庥的及笄大典,堯安王攜帶家眷進京。本來早兩個月前就應該回封地的堯安王,因黎國的軍事而在京滯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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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庥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手中不停地轉著紫戒。饒挑著門簾在觀察外麵的情況。馬車停了下來。亡庥睜開了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