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寧氏(1 / 2)

雲兒和風是囚城的例外。他們是一對兄妹,算不得是孤兒。

雲兒美貌是一把利器,這使得亡庥留下了她。風矯健的身手,讓詔先生主動出麵留下他。對於雲兒亡庥早已有了打算,更何況雲兒本就是個利欲熏心的女子,欣然答應。當然,若是她不答應,也絕不可能留下活口。風本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但他得知雲兒入宮的消息後,便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算是為了他的妹妹吧。

卻不想,到了今天……

“你叫本宮滾?這是本宮的玉嬌宮,不是你的什麼破囚宮!”雲兒指著亡庥破口大罵。

“即便你是皇後,本宮照樣能想方法廢了你。”亡庥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便不予理會,轉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跪著的風。額頭上冒著密密的汗,一雙劍眉緊緊蹙起。仍是一動不動地跪著。亡庥不以為意地抖了抖外袍,安然地坐到了主位上。眼神在跪著的風和狼狽地坐在地上的雲妃兩人之間遊移。

“聖旨到——”俞苟尖銳的嗓音想起。進到大殿後,俞苟也隻是略略掃了一眼殿內的人和灑滿一地的物件,隨即高聲念起了聖旨。

彥帝不準亡庥前往晉州。“……欽此。”伴隨著最後一個詞,俞苟合上了聖旨,等待著亡庥來接聖旨。亡庥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主位上,食指一圈一圈地卷著發梢,麵帶深意不明的笑容,毫不理會俞苟急切的目光。

“若公主執意不肯接旨,那奴才可就去回稟了皇上了。”俞苟的臉色變得陰沉。

“俞公公,這樣的旨意以後就別在本宮麵前念了,本宮怕自己聽後忍不住氣惱,會牽連到您!”亡庥緩緩起身,走到俞苟身旁,從他手裏一把奪過了聖旨,把玩了幾下,隨手朝身後丟去。

“亡庥公主!你……”俞苟怒得渾身發抖,正待罵亡庥不敬,卻忽想起聖旨被丟到了地上,忙回過身撿起,再起身時,亡庥已經出了玉嬌宮的宮門。雲妃見亡庥走後,扶著桌邊,無力地坐到了軟榻上,喘著粗氣。

俞苟匆匆地給雲妃請了個安,罵罵咧咧地走出了玉嬌宮。

“滾!”雲妃又在風的身上甩下一鞭。

“奴才告退。”風咬著牙悶哼一聲,用手撐在地麵上,艱難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在回囚宮的路上,亡庥心中還在想該怎麼“親手”將紫戒交到晩的手上,父皇那兒她有絕對的把握能讓她去晉州,雲兒和風他們的事他們也會處理的,都不必她勞心。

“饒……”話說到一辦,才想到饒應該回了囚宮,身旁的是另一名貼身丫頭,彩章。

“奴婢是彩章,饒姐姐先前去禦書房遞了折子,現下已經回了囚宮。”彩章輕聲提醒。

“那便快些回去吧。”亡庥淡淡地吩咐道,畢竟除了饒,她誰也不能信,更何況,兩月前饒私自杖責風的事就說明她已經完全脫了自己的掌控。

“香兒,你知道嗎,這宮裏啊,可有好幾對姐妹花一起伺候著皇上呢。”人未現,聲音已從隔壁宮門後頭傳出來了。

“那有什麼,還不是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江南令家不也有一對姐妹麼,那相處起來可是好多了,聽說妹妹為了讓姐姐安心,帶了兒子到別處住去了。”

“是嗎~”亡庥聞言,微微側頭,眯著眼,似在斟酌那兩個宮女說的話。從宮牆後頭兩名身著碧色長裙的女子低頭交談著走了出來。亡庥也沒去故意叫住她們。隻是在一旁看著。兩名宮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腳步也慢了下來,可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倒是彩章出言喝住了兩人。

“公主饒命……”那兩人誠惶誠恐地跪下,不住地顫抖著。亡庥向朝她們走了幾步,卻又停住。兩名俏麗的宮女對視一眼後,頻頻看向彩章,彩章偏轉了頭,不理會兩人。

從個子較高的人的頭上落下了一支銀釵。她抖得似乎更厲害了,跪著膝蓋向前爬去。亡庥快步走上,搶先拾起了銀釵。那名宮女把頭低得更深,腰背挺得筆直。裝作在細細欣賞這支釵的亡庥,一直斜睨著兩名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彩章。不過,這支銀釵做得也確實精細,陰刻了牡丹的圖紋,釵頭托了塊上好的羊脂玉。決計不會是她一個宮女該有的。似是在彩章的頭上見過……

想及此處,不由得了然一笑,眼神隨意地瞥過彩章,此時她也一幅為難的樣子,絞著手中繡有蘭花的白絲絹。

“本宮隻是覺著這支釵做得精細,多看了幾眼罷了,你是哪宮的?”亡庥丟下銀釵,銀釵頭上的羊脂玉瞬間化為零零星星的碎塊。那名一直跪在地上不作聲的宮女唯唯諾諾地回答:“回、回公主,奴婢、奴婢是訾染宮的”

堯安王現今的王爺寧周由一名中書侍郎起家,倒也是個知識分子。且最難得的,老王爺的兒女個個都給他掙足了麵子。但僅除那個拒絕皇上賜官職的二兒子寧思吾,自十四歲名滿京都,彥帝有意封個官職,卻被寧家二子委婉地推拒了。堯安王為此也怒斥了他,誰想,第二日寧思吾便離家出走。據堯安王遞上的折子來看,寧思吾真實鐵了心的要和堯安王府斷絕關係,出走時什麼東西都不曾帶上。那寧老爺子上的折子幾乎大半都是在說二兒子的不是,剩下的便是求皇上不要牽誅九族。到頭來,還不是為了給自己求個保命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