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年將我的愛化作他心頭的痼疾(2 / 3)

她擁有我窮其一生

不能得來的愛

進公司後,他未和我講一句話,甚至沒正眼看過我一次。可我偏偏不肯放過他,在這座偌大的城市,他是我惟一相熟的男子,所以,當感冒讓我燙得像隻剛出爐的麵包時,我掙紮著撥了他的手機。

難為他在交通狀況極其糟糕的上海,不知用了怎樣的手段,穿越了閘北區來到我床前,涼而軟的掌心攏在我滾燙的額上,他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叫,把我掄到背上。

淚撲地就落了下來,在這個城市找到親人的感覺。

不知,他是怎樣把幾乎是癱在他臂上的我弄回公寓的。一勺一勺地喂我黑美人西瓜汁時,我迷上了他因憐惜而抿緊的唇。我緊緊合攏雙唇,用被高燒燒得已是迷離的眼神看他,一直看得他別過頭去說,你居然還養了那麼多花。

我不肯放過他,把胳膊搭過去,他試圖退卻,我壞笑。我的唇從他的下額開始往上爬行,他張開大大的眼,努力昂著頭,不肯啟口,躲避我旋繞而上的唇。滾燙滾燙的鼻息撲到他臉上,終是讓他無從逃避。

蘇凱隻是在我的引誘裏無所適從地回吻了我。我卻無賴地要他將我主動獻吻的責任承擔到底。而後,他狠著心不肯再會我,隻肯從酒店給我叫外賣,可病中的人是脆弱而且易感委屈的,哪怕是善意的怠慢。

我邊喝酒店送來的鮑魚粥邊想我到底愛上他什麼了,這個潦草而沉默的男人,究竟是哪裏碰動了我的心?除了想再一次見到他,我找不到答案。我抱著粥桶打電話給父親,告訴他我在發燒但無大礙。

收線之後,我洗了一個澡,把頭發弄得濕濕地偎依在床上,蘇凱曾向父親許諾,會替他照料我。

他會來的。

是的,來了,是他太太。我失落如潮。她放下色彩斑斕的水果籃,伏在床前,“讓我替他照看你一下。”

我做虛脫狀溜進被子裏,她過來掖被角,觸到我濕漉漉的頭發,聲音微尖,“還燒著呢,我來幫你把頭發吹幹。”

忽然就厭了她的聲音,標準的上海小女人模樣,麵目精致裏有很多人工痕跡。我故作病態疲憊,閉眼,微聲低低呻吟。她極有耐心,削了水果,衝了藥劑,態度柔和,誘我吃下,除了藥,我冷落其他。

她邊為我吹發邊道:“當年若不是你蘇叔叔堅持,我們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那時年輕不解老來寂寥,早知道現在,我不會一味依著他不要孩子。”

想必,數年之前,蘇凱也曾是前衛的男子,定然不是現在步步退卻的樣子。

我成了蘇凱逃不過的劫數,我喜歡他撫摸著我俏嫩的肌膚叫我傻孩子。

他再不肯去質檢部晃悠,即使有事,打內線也不肯打我桌上的分機。我配合得天衣無縫,隻因他曾數次憂心忡忡地說:“你我私情曝光之時,將是我無顏做人之日。”

我自然知道,與同窗好友的女兒私情眷眷,將會換來怎樣的千夫所指?我不忍讓他承受這份傷害,隻能在千恩萬愛麵前,扮演一個無所作為的傀儡。

起初,他太太時常打電話來,邀請我與蘇凱一道回家吃飯,我找種種借口不肯。那時,他定要與太太扮演恩愛夫妻。而我,扮演什麼?被寂寞中年女子眼熱的孩子?我怕是找不到那麼多合理的借口來掩飾忍不住要滾落的淚。

我曾試圖給他公寓鑰匙,大約明了接過之後的意味,他推托著不肯接,隻肯在深夜裏敲了門,把睡眼惺忪的我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