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叫孟東，想了想還是招手把中田叫了過來。
“什麼事？”中田問。
“那座橋。你能毀了那座橋麼？”我指著前麵問道。
“太簡單了。”中田笑了笑，眼裏帶著狂熱。好極了，我要的就是這個。
中田抬頭看了看，伸手推開了天窗。
“等我們過了橋再動手。”我叮囑道。
“廢話。”中田回敬了一句。這家夥這種俗語學得倒是很快。
中田縱身跳上車頂之後，我回到座位上。劉嘉看著我，沒有作聲。
“你不阻止我嗎？”我問。
“我也不知道。”劉嘉搖搖頭說，語調很淒涼。“想阻止你很容易，畢竟你自己沒有力量，強行帶走你就可以了。我也知道了你想做什麼，比毀掉一座橋可怕得多。但是，我想不出阻止你的理由。”
“你真的不應該來的。”沉默了一會兒，我說。
“我怎麼能放著你不管……”劉嘉流下了眼淚，轉過臉去悄悄擦掉了，我也裝作沒注意。
我們的車已經通過了橋梁。車外傳來中田的一聲怒喝，然後從後方傳來巨大的碎裂聲，我們在車上也感覺到了震動。所有人都發覺了異樣，開始交頭接耳。不過為首的我、劉嘉、陳文昊都沒有說什麼，其它人也隻是議論而已。中田跳回車裏，向我一笑，又走到最後一排坐下。
“你什麼都放棄了，是嗎？”劉嘉恢複了平靜後，又問道。“你這樣等於是在往死路上走。回頭吧，現在還來得及。”
“不可能了。”我笑著說。“橋已經斷了，回不了頭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劉嘉又流出了眼淚。這次她沒有掩飾，斷斷續續地說：“金錢，地位，我都能給你。你想要愛情？我是愛你的。就算你仍然放不下程雯，我也不在乎。……甚至我可以幫你去說情，讓你們言歸於好。”
我默然無語。
劉嘉激動起來，抓緊我的手，繼續說道：“小馨已經……你喜歡小孩子的話，我可以替你生，你想要幾個都行……回來吧，好不好？”
車裏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聽著劉嘉的話。劉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我從來沒見過她激動成這個樣子。她身為一門之長，本不應該卑躬屈膝到這種程度，尤其是在眾人麵前。她真的很愛我，隻可惜，她愛錯了人。
我走的是不歸路，我清楚得很。我曾經想要留在程雯身邊，但是還是不得不和她分開。小馨讓我平靜了很久。如果那樣的日子持續下去，我想我真的能恢複到正常人的心態。可惜造化弄人。小馨的死，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的心裏某個地方，已經完全壞掉了。即使劉嘉這樣哀求，也沒有讓我心裏有太多漣漪。
“抱歉。”我輕聲說。我對她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
劉嘉放開了我，雙手掩麵，開始小聲啜泣。我伸出手去幫她理順頭發，她沒有躲開。
“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女人。”我在她耳邊說。“能遇到你，能被你愛，已經是我的福分。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真正值得你愛的人。你會心甘情願地為他獻上一切，他也會給你幸福。隻是，那個人不是我。”
劉嘉的哭泣聲越來越大。過了很久，她才停止了哭泣，靠在窗前向外望著漆黑的夜色，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
又經過了一條穿山的隧道，我讓中田把隧道也毀掉了。這樣下來，造成多少經濟損失，我無從計算；有沒有無辜的死傷，我也不清楚。我根本不在乎。
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以上。我站到前麵，開始向車裏的人講話。
“諸位，今天的事起因是什麼，我想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李家豢養妖物，本就不合情理，偏偏又囂張得很，甚至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沒有人說話，隻有中田發出一聲冷笑。這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馬上，我們將會抵達李家的本家莊園。之後立刻展開奇襲。”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斬草除根，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