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燒大芒山(3 / 3)

而晉軍王衛得到消息也是很高興,心道劉玉若不想失信於軍士,必然要在初十開戰。到時自己固守大營,引誘漢軍來戰,再以鐵騎突襲,必定成功。但為了防止漢軍突襲,王衛還是命令各軍在整訓的同時加強戒備,防止漢軍偷襲。

這日已是初八,兩軍的陣前卻是出奇的平靜,連原先常有的小規模戰鬥都沒有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已經越來越濃烈了。

王衛十分的高興,因為他收到了劉玉的信件,內容竟是要和晉軍自五月初十約戰,這讓他他覺得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當然,劉玉也很高興,因為初八的夜晚就要到來了。

第三個高興的人則是曼蘇,曼蘇並非像忙長克與朵哈木諾那般出身部盟中的大族,他算是徹徹底底的出身貧苦,家中世代靠采藥為生,自己八歲時便跟隨父親翻山采藥,到了二十歲時他已經幾乎翻遍了南中地區所有的山嶺。這大芒山雖然路徑難尋,卻也難不倒曼蘇率領的這隊勇士。曼蘇很清楚隻要在此立下大功,以後自己的家族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五月初八,曼蘇率領著二百多名部盟的勇士到達了晉軍營地的山嶺上,晉軍背靠山嶺,其中一段山勢十分陡峭,即便是曼蘇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摸黑下山,好在還有一段時間,曼蘇吩咐部下鏈接了不少藤蔓,以備下山和返回時使用。

正在大芒山下鎮守輜重大營的是晉軍的偏將軍郭尚,很早就開始跟著王睿四處征戰,但因為才質平平,直到出征前才被保舉為偏將軍,跟隨王衛討伐南中,本打算立下功勞,加官進爵,卻沒想到前軍遭遇大敗。不過讓他安心的是,自己駐守的輜重大營易守難攻,沒出什麼事端,敗戰之罪還攤不到自己的頭上。但對於,即將在初十爆發的大戰,郭尚還是有所準備的,為了防止漢軍的突襲,他幾乎將所有的兵馬都集中在了東側進入輜重營的要道上。縱是漢軍傾力來攻,也討不到好處。

已是亥時三刻,月亮早已西陲。曼蘇早已帶領著勇士借著微弱的月光潛伏到了山腳下。由於這裏背靠大山,晉軍警戒的兵力很少,也很懈怠,再加上郭尚將大部分兵馬東調。晉軍根本沒有發現已經到了眼皮子底下的部盟勇士。子時與醜時相交之際便是晉軍值守護衛的換崗之時,趁著晉軍守衛空崗之機,曼蘇指揮著二百餘名勇士潛進了晉軍的營寨,順手解決掉了幾個睡眼惺忪的晉軍護衛。

不多時,隻聽晉軍營中傳來了數聲猿啼,晉軍駐紮在此多時早已習慣了夜半啼叫的猿猴,絲毫沒有聽出猿聲啼叫的不同。而這正是曼蘇事先定下的聯絡信號,為了最大限度的破壞晉軍輜重,曼蘇將部下分作了十個小隊,分別負責焚燒不同區域的晉軍糧草,到達製定地區後再以猿啼報告。若是有人被晉軍發現,各組就不再等待統一行動的信號,各自開始縱火。

月亮早已落山,晉軍營寨中隻有點點篝火閃爍著微弱的亮光,似乎整個大營都已經睡著了。一聲低沉而又悠長的猿啼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接著便是晉軍營中四起的火光。

最先發現起火的晉軍士兵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失火還是其他情況時,就已經被部盟的勇士結果掉了。火勢開始肆無忌憚的蔓延起來,越來越多的晉軍士兵看到火起,開始呼叫起來。嘈雜的喊叫聲很快傳到了郭尚的中軍,被衛兵喊醒的郭尚滿腔怒氣,一邊起身一邊痛罵道:“這群兔崽子,大半夜的喊什麼喊?看老子不扒了他們的皮!”

但走出大帳的郭尚很快被大營後方的火光吸引,雖然他的大帳距離儲存糧草的後營有段距離,但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映天的火光。“傳令各營,速速救火。”郭尚大喊道。

而這邊躲在暗處的部盟勇士,則在暗中襲擊落單的晉軍士卒,在睡夢中剛剛爬起來的晉軍士卒還沒有搞清楚什麼情況,又被送進了鬼門關。為了減少傷亡,曼蘇沒有讓部盟的勇士過多的與晉軍糾纏,見火勢已經蔓延開來,曼蘇便發出信號,命令各個小隊在嘈雜晉軍中退走。但還是有數十人被晉軍圍住,撤退不得。

曼蘇回望一片火海的晉軍大營,看著紛紛倒在晉*槍下的部盟勇士,一狠心道:“這些兄弟不會白死的,其餘人員原路撤入大芒山。等著回頭和這幫雜碎算總賬。”隨即,剩下的百餘名勇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而晉軍大營這邊也並不寧靜,幾乎在曼蘇動手的同時,趙信也早已率領著漢軍僅有的兩千騎兵感到了晉軍輜重大營外,看見遠處火起,趙信立即領軍向晉軍發動衝擊。已經被大火搞的焦頭爛額的郭尚,又得到漢軍來襲的消息,更加不知所措,急忙派人前往王衛處求援。

其實郭尚為了防備漢軍正麵進攻,在正麵布置了重兵防禦,隻是火起之時亂了分寸,調動前陣部隊撲火,力量削弱,才被趙信衝動了陣腳。郭尚雖非大將之才,但也知道後營環山地勢不便行軍,縱火的必然是少數漢軍,而正麵突擊的漢軍才是主力,一旦被騎兵衝破陣腳,那才是全軍的災難。

很快前去救火的晉軍又放下水桶,操起刀槍重新返回正麵的阻擊陣地。看到晉軍回援,趙信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便調整隊伍隻是向晉軍放箭,不在策馬衝鋒,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側翼的斥候來報發現晉軍主力騎兵來援,趙信便率領部隊撤走。

而糧草的大營的晉軍多是步兵,追趕不及。而且後營的火燒的正旺,郭尚也沒心思組織追擊,趕忙調集人馬再度救火,直到天已大亮,才將大火撲滅。

看著損毀的糧草,王衛的心情早已降到了冰點。由於糧草損毀嚴重,晉軍已難久持,他連最後反敗為勝的機會也沒有了。而他身旁則站立著瑟瑟發抖的郭尚,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王衛,郭尚已經感受到了一絲殺意。王衛喝到:“郭尚何在?”

郭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罪將在。”

王衛怒道:“當日吩咐你駐守糧草大營之軍令可還記得?”

郭尚一聽,已是麵無血色,道:“罪將記得,如違……軍令,甘當……當軍法。”

王衛道:“來人,將郭尚拉下去斬首,以正軍法。”

郭尚忙道:“將軍饒命……”

一幹晉軍將領也急忙為郭尚求情,王衛隻是不許。

便吩咐士兵將郭尚拖了下去斬首示眾。

怒氣難消的王衛明白,益州之地征戰多年,官倉之中存糧不多,此次南下大軍已將存糧支出了一半,斷不可能再給他支援糧草。況且遭此兩次大敗,軍心早已浮動,尤其是步兵營的士卒多是蜀漢舊軍,他殺掉郭尚也是為了對有非分之想的人加以警告。但若是拖延下去必然會十分不利。

五月十五,晉軍向北峽口發動了最後一次攻勢依舊未能攻破漢軍的營寨之後,隻好退軍北返。

劉玉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時機,跟隨著晉軍撤退的步伐一路北上,王衛則苦於軍糧不濟,不敢與漢軍過分糾纏,直到退過江陽才停住了腳步。而劉玉也見好就收駐兵廣南郡後,也停止了對晉軍的追擊。

劉玉大喜,詔令再賞三軍,略去不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