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南中部落聯盟的首領朵哈木黎在建寧和雲南郡交界的閬中狩獵時,不慎落馬摔成重傷,醫治兩日竟無起色。各部長老在得知後迅速趕往閬中。
三月十八日,一名朵哈部的勇士,來到忙長部的大寨,將一封書信送到忙長赤的手中,盡管忙長赤對朵哈木黎受傷一事有所耳聞,對接下來的事情多少有些猜測,但當他打開書信這封書信時,仍是大吃一驚,這封書信竟是以部落聯盟會議的十位長老名義而發展出的,要求他速到閬中暫代首領主持部落事務。盡管看到這封信是忙長赤已是欣喜若狂,但在朵哈部的勇士麵前還是要表現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待送走朵哈部落的信使,忙長赤急忙找來了他的“智囊”阿會那,商量怎麼辦。當忙長赤將這個天大的喜訊告訴阿會那時,他的這位智囊顯然沒有他那麼樂觀,說道:“大王,小將可否先看看書信?”
忙長赤對阿會那這不冷不熱的態度略有不滿,隨手將書信扔給了他。
阿會那接過書信,仔細地看了又看,道:“大王,這信中說,朵哈首領重傷即將不治,要您前往閬中主持事務,小將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朵哈木黎首領善於騎射,是當之無愧的朵哈部落第一勇士,怎會輕易墜馬受傷?而且早不傷,晚不傷,偏偏等到大王和益州的毛大人約定起事的時候傷,這其中難道另有蹊蹺?”
忙長赤聽了阿會那的一番說辭,盡管略感不快,但還是稍稍冷靜了些,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這十長老的信如何做的了假,若是其中有詐,我部族的三位長老怎會不告知與我?”
阿會那想了想道:“莫非我部的長老到達閬中被製住不成,被迫寫下了這封書信?”
忙長赤道:“你也忒小心了,這十位長老德高望重,朵哈木黎怎敢如此行事?擅自扣押長老可是殺頭之罪!再說這些長老的隨身護衛皆是部落中最勇武之人,甚至超過了我們這些部落大王的護衛,若是動起手來,肯定會鬧出大動靜,我們的大寨到閬中不過多半日的路程,幾路探哨在閬中偵查也沒有得到什麼異常的情況。”
阿會那其實很清楚,這部落聯盟首領之位忙長大王已經盼了快十年了,隻是朵哈木黎行事周全,朵哈部落又實力強大,一直沒有機會。知道蜀漢亡國,晉國的益州牧王睿大人表示願意相助忙長部取得首領之位,這才算有了盼頭。隻是這聯合晉軍剿滅劉氏在南中的勢力,於忙長大王來說又頗有不忍,畢竟劉氏皇族也算對忙長部落有恩。所以,忙長大王才一直猶豫不決,聯合滅劉之事才拖了這麼久。而眼下這個機會實在是太誘人了,放眼當前的南中部落除了朵哈木黎之外,幾乎無人可以與忙長大王爭奪首領之位,這樣順理成章的擔任首領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況且這閬中本就靠近忙長部落的大寨,而遠離朵哈部落,即便朵哈木黎要做什麼手腳,恐怕也不會選擇在這個地方。這兩日,派出的探哨回報也都是朵哈木黎傷重的消息,並沒有其他的情況。想到這裏,阿會那的心又放了下來。
阿會那道:“看來是小將過於小心了,如此時機若是不去,反而顯得我們忙長部膽小怕事了,到時長老會議另選他人主事,就不好辦了。”
見阿會那改變了主意,忙長赤心裏十分高興,他是十分看重這個智囊的,他想信這次他們雖然有了小分歧,最終的想法還是一致的,說道:“這就對了,我忙長部的勇士怎會懼怕如此小事,哪怕麵前真有刀山險阻也要闖一闖,世上哪有坐享其成之事。今日為時已晚,明日你就隨我前往閬中。”
而此時在閬中的臨時大營中,已聚滿了來自南中各部的長老、以及前來治傷的巫醫。朵哈木黎確實受了傷,醫治的巫醫說,墜馬之後,朵哈首領被坐騎踏中了胸口,傷重難治。先期到達的各位長老見到朵哈木黎時,也隻見他麵色慘白,話語含糊不清,性命已在旦夕之間,長老們商議之下決定召開部落聯盟大會,由於朵哈木黎傷重不便移動,便把會議地點定在了閬中。
三月十九日,剛過正午,忙長赤便率領著阿會那等一眾部將來到了閬中朵哈木黎的臨時大營,身邊還有阿會那執意要帶上的二百名衛士。為了謹慎起見,阿會那特意派出幾隊衛士查探大營周邊情況,得知並無異常之後,終於稍稍安下心來。趁著午後休息,阿會那又在臨時大營轉了又轉,看到各部的衛士鬆鬆垮垮,朵哈部的衛士則個個麵露哀色,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徹底踏實了。
忙長赤盡管不太喜歡阿會那的過分小心,但聽到他關於大營情況的報告後,還是禁不住的歡喜了起來,這種種跡象表明部落聯盟的首領之位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次日清晨,各部大王、首領均已到齊,十長老便吩咐準備在臨時大帳中召開會議,並規定:除十位長老和各部大王、首領外,其餘人員不得入內,所有首領、大王、長老亦不得攜帶武器進入大帳。這個規定也就意味著,這次會議要有部落聯盟首領的更換,為防止意外,隻有在首領選舉或者廢除時,才會要求武器離身,隨從不得入內。
眾人來到大帳見禮之後,各部大王和長老,按次序坐定,隻是首座依舊空著,這在忙長赤看來已是虛席以待了。
隨著帳外的衛士高喊道:“首領到。”四名朵哈族的衛士抬著氣息奄奄的朵哈木黎盡了大帳,除了長老外的其他人紛紛半跪道:“參見首領。”
朵哈木黎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眾兄弟免禮吧。”
眾人紛紛探頭查看朵哈木黎的傷勢,畢竟他們大多數人還隻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首領的傷勢。看著奄奄一息的朵哈木黎,眾人的心情十分複雜,擁護朵哈的部落自然希望這隻是虛驚一場,朵哈木黎的傷勢並無大礙,但在他們看來這也隻能僅僅是希望了。但忙長赤的想法則剛好相反。其他部落的首領見此情形也是各有心思。
眾人坐定後,十長老中的首席長老圖楠起身道:“各位長老、各部的首領,今天召急大家前來參見部落聯盟大會的原因,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由於事發突然大會沒法移至建寧城進行,經過我們十長老和朵哈木黎首領的商議決定臨時召開這次大會。”說著,目視各位長老和朵哈木黎,得到了讚同的表示。
圖楠長老接著說道:“朵哈首領身受重傷,無法主持日常聯盟事務,這一職權本應由我們長老會議代為行使,隻是聽聞益州王睿有興兵南下之勢,為保我南中部盟安全,特意召開這次大會,希望大家推選出一位眾望所歸之人,暫代首領一職。各位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