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再去找他,因為不想為他帶來劫難。”
我望著窗外,心中還回蕩著自己答玉笙寒的這句話。
跟玉笙寒,我也已經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包括對殤蕩的情。
玉笙寒是個通透之人,就連整個天下,都逃不出他的算計與謀略。更何況,是我。
其實,玉笙寒人雖冷,我卻也知道他對我的情。
於是,在來到國師府第一天,我便不再對他有所隱瞞了。
當玉笙寒得知暗刹覆滅的消息時,他便知我的心早已衝著東邊飛去了。
“看來,天滄國的那位,要有動作了。下一個,恐怕就是冥府。”
玉笙寒也望著窗外,目光悠遠。
“冥府?”
我淡淡的話音,咀嚼著這個已從我生活中消失多年未提的名字。
帶著他陰暗的過往記憶的名字。
讓我著實免不了厭惡,還有忌憚。
“擔憂他?”
玉笙寒側頭看著我,淡淡問道。
“說什麼,他都已經天境了,誰還會擔心他?”
我嘴上一撇,不肯承認。
“小心這話被他聽了去。”
玉笙寒見此,淡淡一笑。我一怔,轉頭看著他。
“你知道?”
玉笙寒無奈的搖頭。
“這到底是我的府邸,周圍有什麼人在幹什麼,我又怎會不知道?”
“那你……”我低下了頭,小聲問著,“既然知道了殤蕩在打探我的消息,為何不阻止他?”
玉笙寒勾起嘴角一笑,話音中難得帶了絲玩味。
“怎麼,你想我阻止他?我這就去。”
我連忙拉住他的衣角。
玉笙寒轉頭望著我,清冷的眸子滿是戲謔。
“你……”我有些羞惱的指責著,“真是越來越壞了!”
玉笙寒卻似極為受用我這句話似的,嘴角依舊噙著一絲淺淺笑意,卻又不失他一向清冷的味道。
我不禁抬頭望著他。
這些年來,其實玉笙寒也是有變化的。
他似乎變得更鮮活了。
會笑,甚至會想剛才那樣誆我打趣我。
不自覺的,我的嘴角也染上了一層笑意。
***
天滄皇宮內。
昭陽殿。
陸連跪在殤蕩麵前,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自當年宮變時他抉擇了正確的一邊後,陸連如今已是五連營的營長,掌握京城兵力,統帥皇上的親兵。
“陛下,這是來自冥府的信。”
站在高處陰影中的男人,身軀修長,一身黑袍,仿佛生來便隱匿在黑暗中一般,將黑色穿得如此華貴的,也隻有他了。
仿佛暗夜中的帝王,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叫人看一眼,便不由得心悸臣服。
殤蕩修長的指尖接過信封,緩緩打開。
一切不動聲色。
直到一聲尖細的太監聲傳:
“陛下,玉吹歌玉姑娘在外恭候。”
那是柳安。當年背叛出賣了君慕容的柳安,如今跟隨在殤蕩身邊。
殤蕩怎會不知柳安貪圖榮華的本性?
隻不過,有時候他需要這樣的人在身邊。
每個棋子都有每個棋子的用處。
殤蕩的眸光掃過信封,快速將內容覽過一遍,揮了揮手,陸連知趣的退下。
“傳。”
淡淡的邪肆話音,傳入柳安耳中。
對天底下任何人,都能或是作威作福,或是陽奉陰違,卻唯獨對於這個人,他的主子,柳安是打心底裏不敢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