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菡,原諒我。之前的事,我有我不得不做的原因。隻要我們兩個之間,從來未曾背叛過,不就可以了嗎?這天下其他人,又與我們二人何幹?!”
我淡淡的望著殤蕩。
“是啊,又有何幹……”
“挽菡!”殤蕩一喜,抓緊我雙肩的指尖顫抖著。
“可是,偏偏我心裏難安。”
“什麼?”殤蕩一愣,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全身瞬間冰冷僵硬。
“我愛你,殤蕩。”
我縹緲的話音,在這一片空寂和壓抑中回蕩,那般輕,如同紅塵中一縷拘束不住的風,下一刻就會散去,融進這芸芸眾生滾滾紅塵,再無蹤影。
我揮開殤蕩按住我雙肩的手,背過身去,悠悠目光最後一眼打量著這座皇宮。
“但盡管如此,每當我看到你,看到這座皇宮,看到京城那些曾經走過的小巷下過的館子,過往的一切便在我眼前徘徊不散。阿離和容哥哥都已為我付出了生命,就連我們兩家的父輩,也已恩怨糾葛了多少代,再也梳理不清。就算我再愛你,過往的鮮血也無法抹去。如果我與你就這樣在一起,也便丟了自己的心。不如,就讓我們把對方都忘了,去走各自該走的路吧。”
“挽菡!我不準你走!”
殤蕩忽然間扳過我的臉,捏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道:
“這個世界拋棄了我,而我也拋棄了整個世界。可唯獨你,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滴淚,帶著無盡淒涼,從我眼角滑落。
殤蕩一怔,手上的力量瞬間輕了。
他抬手,修長而冰冷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將淚水抹去。
“殤蕩,我累了。”
我話音中帶著無盡疲憊。
“靈族的族滅,阿離與容哥哥的死,我與你指尖背負的太多太沉重。”
我頓了頓,終於說出了最後這句一直無法啟齒的話:
“古諭中說,魂術是巫術的天劫。其實不盡然,那底下遺漏的話,你卻還未曾看過。”
“你知道?”殤蕩一愣。
我從納石中拿出一個古樸的卷軸,翻開最後一頁。
“你從哪裏得來的?”殤蕩漂亮的眉頭緊緊皺起,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卷軸,“古諭的最後一章,早已消失千年,被傳再也不會現世,除非……有逆天道,天劫將落……”
“這章卷軸,是忽然間出現在我納石中的。”我淡淡答著,並沒有跟殤蕩說,其實這卷軸正是當我下定決心要離開他,離開皇宮後,下一刻便自動出現在我的納石中的。
“那句未說完的預言,下句是——”
“掌握黑炎的黑巫師,與掌握冷火的魂師,互為天劫。”
“我已經問過琰兮,魂術會吞噬巫術,也會吞噬靈魂。就連我的冷火,也是能夠吞噬天地一切的火炎。現在我已經知道,你最後的一魂一魄放在我脖子中的魂石一日,裏麵的冷火便會吞噬你的魂魄一日。隻怕,還不待我到達圓滿境,你的魂魄便會被魂石吞噬殆盡了。我想,恐怕這也是天劫的體現之一吧。”
“殤蕩,你再沒有任何理由留下我了——”
殤蕩的指尖從我麵頰滑落,帶著無盡的絕望,蒼白而冰冷,似乎在我那一句話後,失去了生命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