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森白色……不可能……不可能……”
看著冥魘竟有些慌張得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得意的翹起了嘴角: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殤蕩馬上就能擁有和你一樣的力量。”
然而那時的我卻沒注意,琰兮的表情不同尋常地嚴肅。
琰兮注視的是那若隱若現夾雜在幽黑色靈力中、細到幾乎看不見的森白色遊絲。
他的眸光落在殤蕩身上。
琰兮看到殤蕩的目光也從森白色的遊絲上掃過,卻看不出殤蕩眸中任何的神情。
那時我並未在意兩人的異樣,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有些事情命中已經注定。
可惜當時的我也沒有回頭看。因為就連柳無花都死死盯住那森白色,然後望向殤蕩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讓人看不懂的意味。
幽綠色的靈力席卷而來,這種情況下,冥魘依舊有信心打敗殤蕩,但他知道自己該馬上出手了。
幽黑色的火炎在殤蕩身上燃燒,卻是與以往的燃燒不同。燃燒由內而外,仿似那火炎是殤蕩體內的靈魂所化。殤蕩的發絲飄過了幾根銀白,他的瞳孔變得悠遠而深邃,燃燒著如靈魂一般的火炎。
這樣子的殤蕩,我隻見過一次,那是在加勒學院的靈會決戰上。在我認識的人中,也唯有玉笙寒能將殤蕩逼到這個地步。
有了靈石中魂魄力量的補助,這回殤蕩的魂決比以往都要強大。
黑森林的天,一半黑色,一般綠色,詭異至極。
光映在琰兮臉上,我卻看到那一向雲淡風輕的麵龐緊緊繃著,露出不忍之色。
“怎麼了?”我問琰兮。
“你看,殤蕩像是在燃燒。”
“沒錯,燃燒著很強大的火炎。”
“他燃燒的不是火炎,是魂魄。”
“你在說什麼?魂魄怎麼能夠燃燒?!”
“當時殤蕩在加勒學院第一次使出魂決,學院的長老,比如你師父南宮,立刻就認出了魂決。”
“你想說什麼?”
“你看殤蕩手中的火炎,像不像燃燒的靈魂?”
殤蕩手中,躍動著一縷靈動而迷人的幽黑火炎。不同於平日的火,此刻殤蕩手中的火,一旦望去便叫人移不開目光。絕美,靈動,玄幻而神秘,竟有攝人心魂的魅力,是那般恣肆狷狂,那般邪魅誘惑,仿似……靈魂一樣。
“殤蕩的魂決,燃燒的是魂魄……”我失了神一般喃喃自語著。
“魂決,可以短時間內燃燒魂魄跨境挑戰。每當殤蕩燃燒魂決,發絲便會有幾絲變白,正是魂魄燃燒消耗心神的體現。挽菡,你要記住,任何力量都不是憑空而來的。力量總有自己的源泉,而如果想擊垮一種強大的力量,也是要找出力量的來源,摧毀它。”
“琰兮,”我忽然抓住琰兮的雙臂,仰麵看著他,有些急促地道,“我們就這樣看著魂決燃燒殤蕩的魂魄嗎?”
“沒辦法,現在的情況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不過你放心,利用魂決短時間提升靈力,隻要不超出自身魂魄能夠承受的限度,不會有太大影響的。殤蕩他自己一定心裏有數。”
我望向殤蕩,此刻那幾縷漂亮的銀白發絲卻顯得極為刺眼。那種白色,冷森森的,好似一切生命力被抽離後的死寂和枯萎……
我忽然意識到什麼。
“殤蕩發絲上的白,好像和我的靈石中若隱若現的森白色很像?”
不知為何,琰兮卻避開了我的目光,他從未這樣做過。他轉開目光的那一刹,似乎流露了些許不忍。
“不要問了。魂決的事你以後慢慢了解。”
“她是得好好慢慢了解。”陰陽怪調的話音中,柳無花似影子般從黑森林中走了出來,她一向不怎麼喜歡我,但此刻對我的敵意似乎出奇的大,射向我的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