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時有靈影閃現,一幅幅畫麵都是這幽深的地底中塵封的前塵往事。
一個如影似魅的人,如幽靈般閃現。手裏一把如蛇的尖細長劍,刺入一個穿著南疆長老服飾的人的喉嚨,隻留下一點紅。
這是如鬼魅般的刺客。
殤蕩看向那個靈影畫麵,目光冷然。
“那是皇家的暗衛。”
兩個南疆巫師對法,黑色的袖袍翻飛,彌漫的黑煙叫人心膽顫。血色被浸染在濃黑中,秘法與黑巫術層出不窮。最後,兩敗俱傷。
這是南疆前輩黑巫師的戰鬥。
“南宮長老!”
往前走,下一刻出現的竟是南宮的靈影。石壁上的凹槽出現了他的側麵,卻有些遙遠。隻見南宮彎腰從地上的血泊中撿起了一個卷軸。靈影便消失了。
“師父!”我跑上前去,伸手隻抓到了空蕩蕩的空氣。
“看來這些靈影並不是憑主人的意誌留下的,而是獨宮自己的靈智對到過這裏的人、發生過的事的記錄。”
殤蕩還想說什麼,然而另一個出現的靈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安靜雅致的麵龐,卻漠然得遠離這世間一切喧囂。黑森林中,女孩子低下頭,抱起一個男孩。
“瑤玲!”
我輕輕道出這個女孩的名字。緊接著,我看到了那個被救起來的男孩的麵目,英俊而桀驁,卻奄奄一息。
我轉過頭,望向了殤蕩。因為那個安靜而虛弱地躺在瑤玲臂彎裏的男孩,是他。
“你看到了,瑤玲救過我的命。”輕輕的話語回蕩在幽靜的地底,如同包裹著我們的一幕幕往事一樣,幽靜而遙遠。然後這麼久來第一次,他開口對我說起了他自己。
“我來南疆的第一年,沒有南疆巫師願意傳給一個外族男孩巫術。別說巫術,其實對於那時極其封閉的南疆族人來說,就連我的出現都是一種對他們的侵犯。於是我隻好躲到黑森林中,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
“後來我漸漸明白,沒人會教我一個無關緊要的外族人巫術。於是我每遇到巫師都會上去挑戰,在實戰中一點點偷偷揣摩。久而久之巫術倒也摸到了些門道,隻是經常落得遍體鱗傷。”
“我遇到了莫一,他似乎很討厭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外族小乞丐,下手很重,把我打得奄奄一息。我躺在黑森林中,滿身的鮮血招來不少毒蟲。就在我幾乎快要喪命在蟲子的口中時,瑤玲出現並救了我。後來我知道,她在成年後將成為他們族人的聖女。也知道,那個差點將我打死的莫一是南疆的大長老,曾經暗地裏害了她的父母,一心想要成為南疆唯一真正的主人。”
“後來為了幫瑤玲,我替她出了些主意,也因此引起了莫一的注意並與他結下仇怨。他認出了我是當時那個黑森林中的小乞丐,一直在後悔當時沒有把我直接打死,而是給我留了口氣喂蟲子。其實如果是我,比起有朝一日殺了莫一,我倒更想將他丟去喂蟲子,隻可惜當時我和瑤玲的實力都還太弱。”
“從此我被莫一盯上,最終還是被他抓住了一次機會,將我逼到絕境。我以巫術和他對抗,原本他以為我在他手下走不過十招,卻不想被我拚命支撐了百個回合。然而最後我還是束手無策,被逼到了絕望的境地。那時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師父又出現救了我。”
“從此以後我跟了師父兩年,他教我巫術,待我如子。”
殤蕩忽的攥緊手中的月白掛墜,歎了口氣道:
“直到兩年後,師父忽然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