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買,不買!”他即刻回答,“我要給你買補品,給咱胖兒子買玩具。”
“幸虧你選擇了我和兒子!”她說,“否則……”
時間過得真快,兒子已經成了一年級的學生。傍晚,他和她常去公園散步,一對老人相互攙扶的身影每天出現在他和她的視野中。她感動,他亦然。
每當回憶起關於那“一萬元錢”的往事,他總覺得幸福其實就是一種選擇。
現在,她給他買了一台電腦。但他決不會迷戀網絡,在他心裏她和兒子才是他的幸福。
女人的一生至少愛過一個王八蛋
一
是的,我姓李,全中國最大的姓氏。有一天,單位的一個陽光青年很神秘地問我:你知道,在俺們國家,哪個姓最多嗎?當時,我正輕啜著一杯新沏的龍井。我喜歡綠茶,苦澀而芳香,尤愛西湖龍井。看著滾燙的開水砸在翠綠的葉片上,在沸水的氤氳裏,葉子舒展著、翻滾著,一片一片,慢慢起伏,再下沉。總有一種醉意的快感。周身湧動著莫名的暢快淋漓。所以,當那個孩子很孩子氣的問我這個很俗氣的問題時,我絲毫沒有不屑一顧,很配合他,也把腦袋伸向他:就是你大姐的姓。說完,我哈哈大笑。倒是那個男孩不知所措了,一貫安之若素沉默寡言甚至有些陰鬱的我,怎麼突然間,因問了個姓氏,笑的花枝亂顫地動山搖誇張而肆意。
人都是一枚硬幣的兩麵。有多少真心可以招搖?有多少心事可以歡騰的流淌?
禍從口出,千古皆然。
我深受其害。傷得體無完膚,片甲不留,銘心刻骨。
在28歲那年的深秋,李婉雲的名字被我埋葬在永遠的記憶中。死無葬身之地。李婉雲,成了一個傷心的片斷,一個符號,一點記憶。李寒冰和我如影相隨了4年。4年前,我辭了待遇豐厚的工作,背井離鄉,獨自飲泣,來到了這座風景秀美的旅遊城市杭州。
想的是與從前一刀兩斷,縱使百轉千回,已沒有歲月可回頭。我千瘡百孔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曲折的故事了。
滄海桑田,除去巫山。我的世界,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冰冷刺骨。
給自己一個更合適的名字:寒冰。
是的,我叫李寒冰。
李婉雲死了。
一個油鹽不浸、刀槍不入的李寒冰笑傲江湖,獨行天下了4年。
4年裏,心如止水,麵容安靜。在杭州這個嫵媚的城市,在西湖瀲灩的波光裏,自己給自己療傷。
二
相信每一個年輕的軀體裏都湧動著一個接一個的風月故事,似冗長的韓國生活劇,一個一個小驚喜,一個一個小意外,跌宕起伏,潮起潮落,奔流不息。
年輕的李婉雲順風順水,在父母精心的守望與嗬護中,長成了一顆綠意森森嫋娜多姿的瑰麗大樹。每一陣風過,每一片葉動,都顧盼生輝,暗香奔湧,稀裏嘩啦,擊倒俊男帥哥無數。
這是李婉雲。水樣的女子,像一首宋詞,婉約,煙波浩淼,輕吟著,楊柳岸曉風殘月炊煙。
也許,自古紅顏多薄命是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顛不不破。
李婉雲聰明伶俐,乖巧董事,明眸皓齒,亭亭玉立。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一路鮮花盛開,凱歌高奏,風光旖旎,一帆風順。雖然,父母是普通的機關幹部,家境寒素,但父母給與她的愛一點都不比別人少,甚至更多,更飽滿而充盈。她的父親常說,女兒要嬌寵些,要什麼有什麼,得寵著,免得受五光十色的誘惑。
所以,她幹淨清涼的眼神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在美麗的海濱城市青島度過了4年大學時光,一直是安安靜靜讀書,偶爾接到男生的火辣情書也是一笑而過。因此,“冰美人”的稱謂,和她如影隨行。別人已是兵荒馬亂,她仍是高天上的一朵雲,自由自在,恬淡安然。
到她24歲的夏天,與他相遇,從此,萬劫不複。紅顏命薄,在那個綠影參天的時節,深深地埋下了伏筆。
三
傳說黃泉路上有一條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一切的前塵往事都會煙消雲散。
真的不能相信傳說,在黃泉路上走個來回,灰飛煙滅的是李婉雲的名字,在認識你4年之後。
成了深秋裏的一個記憶片斷。
那些個徹骨的傷痛,傷痛後的前塵往事的溫暖的場景,為愛跋涉了整整4年的糾纏,怎會華麗的轉身。縱是孤苦無依,萬念俱灰,仍有“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的哀愁。
夢醒了,一切都更改了模樣。
遇見你是我的劫數。在劫難逃。我束手就擒。
是“山寺桃花始盛開”的四月吧,雖然芳菲已盡,滿大街的海棠花冉冉盛放,在無盡的春光裏,奪目的盛開,燦爛妖嬈。
我作為電視台的特約記者前去你的企業報道、采訪。
這是一家頗具規模的也享有盛譽的私營企業。總資產上億元,旗下有六家分公司,你是董事長。
資料上介紹,徐劍,男,32歲,華中科技大電氣自動化專業碩士。24歲開始創業,把一個注冊資金僅10幾萬元的小公司,用了8年時間,跟緊市場,搶抓機遇,勇於開拓,發展成了一個資產上億的電子科技有限公司。
一顆新星冉冉升起。
高大的寫字樓,氣派漂亮,裝潢精美,陳設典雅,當我的高跟鞋“篤篤”地有節奏地敲擊地麵的時候,我的心跳卻狂亂的沒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