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人擒了那城隍在手,見那中山裝跪地稱主人。
冷聲斥道:“自作主張,泥巴一樣的物什,怎配做我的仆從!”,隻把那九轉男嬰兒嚇得趕緊跪地說道:“老爺勿惱,都是清木的錯!”說著,便要上前解了禁法。
卻聽自家主人又道:“罷了!免得人多嘴雜,現在這江都城裏便是我也看不得分明,且留下他,方便日後行事。”
既擒了這城隍,長袍人也不願多作停留,轉身便出了廟。倏爾一展,身形已然高飛。順手一指,向那廟外茶食店一點,一道玄光射進張瘸子的眼中,張瘸子碰的一身便裁倒在地,呼呼的發出酣睡聲。他將再也記不起,今夜所發生的任何事。
回到莊園之中,端坐於高椅之內。長袍人將手心攤開,那金袍小人又是磕頭又是作揖。長袍人卻猶若無視,直把那黑玉怪樹祭出,再把那金袍小人往樹上一扔,便行煉化。隻見得那玉樹如輪轉,蕩出黑霧絲絲將其纏裹,長袍人又口吐精氣更助其威。不多時,便將那金袍小人一身金袍煉的虛幻若無。伸指一掐,便將其掐了個神魂俱滅。
這時,虛無之處,突然踏出另一個消失多時的九轉女鬼嬰,在地上一跪:“老爺,噬月無能,沒能擒下那明璣道人,請老爺責罰。”原來,方才她竟是從那中山裝的玉塊中,獲得了明璣的氣息,追索而去。
“人都已經追來了,責罰何用!”長袍人從高椅上站起,一步踏出,就來到了屋外。
而此時,在那屋外高牆上,立得個高冠玉帶的道人。頭頂紫雲冠,身穿雷火袍,身上背了兩柄法劍,白須長眉迎風而展,端的好生相貌。
“邪魔,竟敢禍亂人間!今日老道便要替天行道!”那道人一聲厲喝,背後青紅二劍化作兩色劍光,迎頭便斬。
長袍人並不說話,隻把手掌一伸,憑空幻化出一支擎天巨手,遙遙將那二色劍光一拍,拍得煙散。那道人心中暗驚,卻也並不害怕。又從懷裏掏了一方小瓶,將其往長袍人頭頂一拋。那瓶子自行瓶口向下,灑出了道道劍光紛泄如潮。雙手又掐了法指,將那二色法劍縱起,攔腰就向長袍人剪去。
“原來是呂純陽門下後人!不過若是呂純陽複生,看見你這般使得劍瓶,不知他又作怎生感想!”
長袍人一聲冷笑,托起了掌中黑樹,隻得一轉,就將那滿天的劍光餃散。再行一轉,千百條霧蛇便裹了那劍瓶,硬生生的將其拉扯進了黑霧之中。右掌輕拍左掌之樹,蕩出一道黑光,黑光後發而先製,纏住那兩柄法劍,一震一蕩一斬,將其斷作四截掉在地上。
明璣道人大吃一驚,這劍瓶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沒想到傾刻之間便已受製。再一看那黑樹,突然想起一物,心駭欲死。哪敢再作停留,腳下一頓,便欲遠走高飛。卻見得一條霧蛇纏了上來,將其一卷,厲嘶一聲,大口一張,便欲將其吞下。
“神君饒命!”
“嗯!你識得我?”長袍人略一吃驚,令那霧蛇將其困住,卻不取其性命。
“我隻識得神君這黑玉琉璃寶光王樹,三界六道就此一株!小道該死,不知竟是神君當麵,該死該死!但求神君看在祖師的份上,饒小道一命!”那明璣道人此時,哪有方才之風範,一心求命,隻把個高冠玉帶都搞得有些歪斜。
誰知那長袍人聽得此言,反而說道:“就算他呂純陽前來,也同樣得在我的寶樹上走得一遭!你既識得我,那更不能活。連神魂也不得存!”
“神君饒命,今日之後,小道再不識得神君,也再不敢見神君!”那明璣道人見弄巧成拙,不由得更是暗罵自己蠢笨,這神君如今這般模樣,怎會讓人知道他便是那昔日傲淩青雲之上,玉華冠蓋漫霞彩的神君。
“識得便是識得!唉!神君又如何?一朝落入輪回,生死不如豬狗!”
長袍人一聲長歎,黑玉琉璃寶光王樹微轉,一道光芒便在那明璣道人頸上一顯,將其頭斬了下來。霧蛇一舔,一道幽魂被舔出,正欲將其震散。那幽魂叫道:“我有一法,可助神君重臨九天!”
“正要尋你那法,不過你卻忘記了另一法,搜神之法!”長袍人漠然的說道,食指一點,須臾,心念轉動,那霧蛇將其神魂吞沒。曲指一彈,將那屍體化作煙灰,自此,世間再無此人。
一燈如豆,長袍人久坐於高椅不語,細細揣摩那法。此法看似淺顯,但卻自有乾坤。原是大戰前夕,這呂純陽一門眾師兄弟合力共同推演而出,神妙之處不足言語。隻是他始終覺得,這法有些不盡不實。
“恐怕還是要去拜見大人一麵,方能得以解惑。”既已拿定主意,長袍人默然起身,一振衣袖,消失在屋內。
江都大學,夜色正濃,殘冬已止,浸骨陰冷。
小東正和李素眉手牽著手溜灣,絲毫不懼這冷夜。自從李素眉願意做他老婆以來,每日裏,他得空便來尋她。感情是慢慢賠養出來的嘛,但是具體要怎麼賠養,就連他自己心裏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