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什麼國破家亡的一代妖女,其實真正齷蹉下流色令智昏的,分明都是這些男人!
可她的夫君不一樣,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寧可背負將來很有可能被人挖掘出來的肮髒曆史,也不願讓她承擔一點兒的罪過,所以她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胭脂雪眨了眨眼睛,把淚意逼回眼角,她要恢複如常的樣子,不能讓他知道她在聽璧腳,不能當他知道她聽到了他說的話,不然,恐怕他有又要覺得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這,胭脂雪微微一笑,她的夫,其實是個很不善於表達這方麵情感的男人,和她一樣。
她要進去,因為她想立刻見到他,馬上。
可就在她又要動腳的時候,一道慌慌張張的身影從她麵前閃過,速度很快,等她放眼看去時,身影已經先她一步進了書房,聲音也很快的傳了出來。
“參見王爺!”
這聲音聽起來清亮有力,還帶著些少年的稚嫩,而有些嚴肅正色的語氣裏,透著焦急忐忑。
很快,就是燕楚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有些激動不已,“快快起身!快說,那兩個孩子現在在哪!”
門外的胭脂雪聽得眉心一蹙,兩個孩子?
那少年的聲音頓了一下,“回王爺,這兩個孩子在……在惡人穀。”
燕楚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什麼,惡人穀?”
緊接著,就是秦管家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是江湖上傳聞,隻進無出,隻有罪大惡極之人身在其中的惡人穀?”
繼而就是花想容驚愕的聲音,“我靠,不是吧!桑榆這孩子怎麼會突然跑到那裏去了,那是人去的地方嗎!”
門外的胭脂雪本來生了好奇,所以聽得特別仔細認真,而乍一聽到花想容嘴裏的桑榆兩個字時,腦袋頓時就翁了一下,好像腦袋裏的一根神經,被人生生的撥了動。
幾乎是本能下意識的衝進了書房,“兩個孩子,到底什麼孩子!”
她的眼神驚慌不安的,直直望著燕楚,眼底流露出一種渴求之色。
而燕楚知道她渴求的是什麼,她在渴求,他們談及的兩個孩子,並非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兩個孩子,她的兩個心頭寶。
因為愛,因為深愛,所以自己所愛的人,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受傷眼神,也已經足夠讓你跟著她一起難過,一起痛——
燕楚現下就是如此,並且心像被放大了十倍的疼痛,令他十分的難受,因為唇瓣囁嚅了好幾次,都沒有說出話來。
惡人穀非同小可,那是集齊了不僅僅隻是四大國所有窮凶極惡的惡人,連周邊小國裏的那些惡人也囊括其中,而這些惡人他們不僅僅隻是作惡多端殺人如麻這麼簡單,更聽說他們還吃人!
所以,惡人穀在外還有另外一個名號,食人族——
惡人穀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存在了,規模不但沒有因為朝廷和江湖那些綠林俠士的剿殺而減少,反而走上歪門邪道的人越來越多,直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惡人穀中到底有多少的惡人存在,但是但凡走進去的,哪怕曾經是上萬人的軍隊進去進行圍剿,也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的。
所以說,兩個僅僅四歲的孩子走進去,有生還可能幾乎已經微乎其微。
這一點,在這裏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故而燕楚他說不出口,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縱然他不知道喪失孩子會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怎麼樣的痛,但他知道,這絕對於她而言,不會是太小的打擊。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呢喃,“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如果這件事當初他能親自去解決,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無法挽回的局麵!
胭脂雪已經渾身僵冷在了燕楚的懷裏,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好像整個人都被定格了一樣。
是,她的夫確實沒有明確的告訴她,那兩個孩子是不是就是她的兩個小寶貝,但他現在的所言還有秦管家同花想容都默不作聲的樣子,都早已在無形中,就已經給予了她答案!
她早就已經懷疑,那兩個孩子是出來尋找生父,甚至也想過兩個孩子很有可能就在這燕王府,可當時的她卻在自欺欺人,也總想著讓兩個孩子早早的接受這個世界,早點鍛煉成才,不想,現在確實這樣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