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梨花白,隻見桌子底下,圍繞在她周身傾倒著的酒壇子,沒有八個,也有六個,也許正是因為喝的這麼許多的關係,腦袋被這樣一撞,不但沒把她給撞醒過來,甚至她連痛感都感覺不到了,還像個傻妞一樣,跟著燕楚直樂,並且學著燕楚的樣子,伸手同樣指著燕楚。
這邊笑著,平陽就開始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並且直往燕楚的身上爬,雙手並用著扒拉上了燕楚的雙腿,然後一直向上攀爬,就好像在攀岩似地。
秦管家聽到底下人的來報,說是自家王爺邀了平陽郡主,正在九霄亭裏麵拚酒,兩人喝的那叫一個酒氣熏天,爛醉如泥,旁邊遠遠看著伺候的下人們都已經議論開了,實在是不成體統,有礙觀瞻的很。
秦管家不是不知道自家王爺有這個喝酒的毛病,但是平日喝就喝吧,他也不會過多的去管,哪怕他就是找了阿容那小子喝個幾天幾夜都成!
可關鍵今晚這種事情,那就根本不是出在自家王爺喝酒對不對的問題上,而是在於,王爺這喝酒的酒友問題上啊——
若是以前的平陽郡主,他秦管家定然也不會攔著,就算是嫁過了人,但隻要自家王爺喜歡,他秦管家也不會攔著,畢竟這也是王爺欠郡主的,何況郡主也確實是個好姑娘。
可現在的郡主能一樣麼?她現在可不僅是有夫之婦,還是有個不得了的夫君的已婚女子!
今天早上,別看司馬大官人對他秦管家客客氣氣的,但是秦管家他心裏清楚,越是這樣跟你和和氣氣的人,越是最可怕的人,因為你永遠也猜不到,這種人的笑容背後,究竟藏了多少把刀子。
司馬大官人他不是一般的商賈,他是太不一般的商賈!
這放眼四國,恐怕也就隻有這四年前剛剛大洗牌過後的大燕國,沒有再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和生意上的來往,而其他三國,光從資料上看,每一國起碼就有上一半的達官貴人,都和他司馬流雲交情匪淺,有著很深的生意來往,至於都是哪些生意上的往來,恐怕也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裏頭明白。
總之就是一句話,這司馬流雲手上壟斷的不僅僅四國之間的生意脈絡,還籠絡了四國太多重要角色的交情人脈,所以這使得司馬流雲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隻有金錢滿身銅臭的商人,而是一個雙手早就同時沾滿了權勢的大商!
你說這樣的人,還是久經商場,早就練就了一身心機城府的人,能不可怕嗎?
是,秦管家心知,他們家王爺是不會怕司馬流雲的,可他秦管家怕啊!
他可不想自己在半截入土的老年生活裏,還要天天看著自己家王爺站在刀尖上,天天為自家王爺提心吊膽,萬一他有一天就這麼兩腿一蹬去了,怕是都要死不瞑目的——
故而,想到這些後果的秦管家在一接到底下人的來報後,就連忙套上了衣服,拄著拐杖在一臉不滿的林大夫的攙扶下,心急火燎的就往九霄亭趕了過去。
沒曾想,就不無意外的看到了平陽郡主爬上自己王爺身上的那一幕——
當時,秦管家就駭然變色了,沒差點仰天噴出一口老血來,腳下不斷後退,老手顫抖的指著自己十步之遙外,雕欄玉砌的亭子中,正喝的爛醉如泥,熱烈抱在了一起的一男一女,“傷風敗俗——簡直傷風敗俗!”
也是幸好旁邊有林大夫給老爺子攙扶了一把,否則老爺子還真就要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不可。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非得氣壞身子不可的。”林大夫邊撫著秦管家略有佝僂的背,邊好聲好氣的勸說。
秦管家並沒有因此真的氣消了,反倒還有些跳腳起來,顫抖的手指一下子不抖了,十分筆直而用力的指向了亭子那方,“都這樣世風日下了,我能不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