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的平陽郡主看到兩人這般愈發明顯的你儂我儂,粘粘糊糊,氣的眼睛一瞪,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該死的司馬流雲,你居然真敢當著我的麵……。”
說著話,就要忍不住的站起,沒曾想,狠話才放了一半,身子才起了一半,那隻一直還被燕楚握在手裏的小手,此刻被燕楚捏的有些疼。
她疼得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燕楚,卻見燕楚對她施以一派溺愛的微笑,“別為不值得的人生不值得的氣,多不值。”
聞言,平陽頓時就看到了對座的司馬流雲麵如土色的表情,那冒著三丈高的怒火即刻就得到了平息,還笑了起來,“對,還是我家楚楚說得對”
邊對燕楚眉目傳情般的嗲嗲說笑著,邊怡然自得的優雅落座,遂,又開始繼續起了之前的你儂我儂,不是為燕楚夾菜,就是談笑風生。
再觀之司馬流雲和水玉,仿佛就像不甘示弱一樣,也在那有說有笑,卿卿我我。
這四個人就好像在角逐,非要分出個高低勝負來一樣,一個個都在眉飛色舞,一個個都在那毫不避諱的暢談著令旁人臉紅心跳的話,這真的令周邊的旁人……愈發的如坐針氈,愈發的呆不下去了。
這四位角兒現在在唱的哪一出,請恕他們這些凡人不懂,他們隻想快一點結束這折磨人的婚宴,好嗎?!
是以,這出鬧劇似地,對於旁人就像度日如年的婚宴,一直持續著這樣詭異的發展路線,直到霧深露重的傍晚時分,已是酒過三巡。
不過話說回來,到了這個時候的燕王和平陽郡主始終都還是神采奕奕,精神飛揚,兩人一直都在旁若無人的暢聊著十幾年前兩小無猜時候的日子,時不時的,兩人都會同時發出愉悅的爽朗笑聲,一點也無避諱旁人的意思。
而反觀彼時的新郎司馬流雲,和身份神秘的公子水玉,卻是一個完全的癱軟在了椅子上,一個完全的趴在了桌子上,幾乎是沒了動靜。
司馬流雲滿臉的醉醺醺,沒個正形樣子的癱坐在椅子裏的形象,完全讓之前一派貴氣沉穩,幹練英俊的迷人成熟男人形象,瞬間跌落了穀底。
他與平陽是互相對座的位置,而非本該今天是相攜而坐,所以他這會子才借著自己所坐的位置,不偏不倚的對視著對座的平陽郡主,手指直點向平陽郡主,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對他還賊心不死,怎麼了,現在是想舊情複燃是不是?那我成全你好不好,現在就給你寫份休……。”
“司馬流雲,你要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要了你的命!”砰的一聲,平陽郡主拍案而起,怒氣衝衝的對對座的司馬一通咆哮。
“哈哈,要我的命?”司馬流雲嘲諷的大笑兩聲,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撐在桌麵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對平陽目錄不屑,“那要看你……看你有什麼本事了。”
平陽向來心高氣傲,現在被自己剛成親都還沒結束的夫君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會兒說想休了她,一會兒又嘲笑她,簡直找不出比這更令她覺得羞辱的事情了,這番,她是氣的麵色發青,反倒一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眼眶發紅的瞪著彼方的混賬男人。
司馬流雲不怕與她瞪視,眼含譏誚的,輕描淡寫的對視了回去,隻是看到對方的眼眶發紅的有些不正常,眸子上似乎還有一層水霧,令他一時錯愕。
也就是這一時的錯愕,令平陽抓住了空子,素手一揮,藏於袖中的九節銀鞭,立刻就朝他呼嘯而來——
司馬流雲毫無防備,當如夢初醒般恍過神來時,殺氣騰騰的銀鞭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來不及出手的他,隻有狼狽匆忙的躲閃了開去。
砰的一聲,沒有擊中目標的銀鞭狠狠甩在了擺滿酒菜的桌子上,當即就將寬大厚實的梨木雕花的圓桌生生擊裂成了兩半!
隨後,嘩嘩啦啦聲不絕於耳,一桌子已經冷掉的酒菜隨著桌子的分裂,全都應聲灑滿了一地,盛菜的盤子都不堪脆弱的摔得四分五裂。
立時,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就像一石激起千層浪,本就已經做了一晚的驚弓之鳥的其他人見到這番情形,都尖叫著四下迅速遁走,唯恐遲了一步,就會被明明今天是新婚的夫妻,卻突然變成了仇人的平陽郡主和司馬大官人給當成遭殃的池魚。
看著瞬間裂成兩半的桌子和滿地狼藉的飯菜,司馬流雲的酒醉似乎被澆醒了一半,臉上的醉態少了許多,但是臉上始終還帶著一抹不正常的紅暈,眼睛醉一半,醒一半的,尤是驚怒的望向了手持銀鞭,渾身充滿殺氣的平陽,“你,你來真的,謀殺親夫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