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平陽很高興,歡呼雀躍著從地上跳起,隨之轉身到了燕楚身後,雙手扶上秦管家自動讓出的輪椅扶手,笑逐顏開的親自推著燕楚往郡主府裏而去。
燕楚此刻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的懊悔,不過……
緋眸放眼望去,見到府院中的露天筵席主位上,正與新郎官司馬流雲邊喝著酒邊言談甚歡的水玉……情不自禁的,眼底莫名跳起一縷死灰複燃般的焰火。
彼時,正與司馬把酒言歡,交談著一些生意上的趣事兒的水玉,敏銳的感知,令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那道如芒在背的視線。
那道視線似乎帶著一些說不出的熱度,讓她的肌膚本能的感覺到了難受的灼燙感,仿佛,要燒起來一般。
她心中不快,眉尖微蹙。
自己當然知道這道視線的主人是誰。
然。
她真是搞不懂了,那該死的混蛋怎麼就一直要對自己虎視眈眈的?
現在的自己,她幾乎毫不猶豫的肯定,除了自己的這雙眼睛之外,其它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與曾經的胭脂雪相似。
因為現在的她,徹底的解放了體內一直掩藏按捺的本來自己……水玲瓏。
所以她敢保證,自己現在的言談舉止,就像一個大大咧咧的男子,而自己已經壞掉的嗓音,更是男女莫辨,與曾經胭脂雪的聲音,相差非常的大。
這也是,她明明知道回到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會遇到那個混蛋,可她還是毫不猶豫,自信滿滿的來到了京都。
然而沒想到,天意總是弄人,總是令人事與願違。
這番超脫了原來預計的感覺,令她格外的不舒服,同時,也令她格外的忐忑不安。
她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絕對不能!
“‘賢弟’!”司馬流雲抬手一拍水玉的肩膀,又親密無間的把水玉的肩頭攬了住,臉上不滿的壞笑,湊到了水玉的耳邊,“專心點嘛!”
水玉早就習慣了這個不要臉的家夥的動手動腳,隻要不超出底線,也就任由他去了,一直冷冰冰的臉,驀地展開如花般的笑容,“大哥,來,再喝一杯!”
說著,提起酒壺,就為司馬流雲的酒杯斟滿了酒水,不過,在斟酒期間,一些細碎的,難以看清的粉末,隨她斟酒的動作間,自她指甲中簌簌濺落,一點不剩的,全都飄進了司馬流雲的酒杯裏。
司馬流雲似乎沒料到水玉會突然對自己生笑,倒是愣了一下。
這常年冷冰冰的人,還是個長相不錯的美人胚子,乍然這樣對你猝不及防的露出如花笑靨,司馬流雲情不自禁的,為之驚豔了一瞬,目光仿佛此刻穿透了水玉這張清雋秀麗的皮囊,看到了其下的絕世美豔。
兩個人本就肩並肩,親密的挨著坐著,水玉巧笑嫣然為司馬流雲斟酒助興,司馬流雲垂首為水玉顰笑而驚豔傾倒,這樣的畫麵怎麼看,都分明像是……
這時,平陽郡主推著燕楚,從府外進了來,恰好的,兩個人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第一反應,平陽眼底又開始流露出了那種若隱若現的憂傷,握著燕楚輪椅推手上的十指漸漸收緊,把木質的輪椅推手,幾乎握的咯咯作響。
而燕楚的第一反應,麵上漸漸攀上陰霾,已然盯住了司馬流雲那隻勾在水玉肩頭上的那隻賊手的視線中,夾雜著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殺氣。
似是感覺到了燕楚殺機四伏的強烈視線,司馬流雲敏銳的警惕心裏,令他下意識的就扭頭看了過去,毫無意外的,將燕楚此刻沒有掩飾的反應,一一看在了眼裏。
司馬流雲起先是錯愕了一瞬,而後,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嘿嘿的笑了起來。
水玉靠的司馬流雲那麼近,他這樣大的言行舉止,自然一下子就感應到了。
這讓她很是不舒服的抖了抖身子,瞥了一眼笑的一臉陰險的家夥,幾年的熟知令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個精於算計的小人,又要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了。
不過……
“大哥,你不是最喜歡這瓊漿玉液嗎,怎麼不喝?莫不是想不給小弟麵子。”水玉笑眯眯的把適才為司馬流雲斟滿的酒水,親自端起,親自遞到了司馬流雲的麵前。
司馬流雲被她的話拉回了神智,哈哈一笑,一把就接過了水玉手中的酒杯,“豈敢豈敢——哥哥隻是太受寵若驚了嘛!‘賢弟’親自斟的酒,哥哥高興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拂了‘賢弟’的美意!”
說罷,一仰頭,打算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