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好想追問,這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都是自己的妄想!
其實……早在三年前,樊籬出現在水家的時候,第一眼,她就喜歡上這個男子了。
隻可惜,他的眼裏和心裏裝著的,全是小主。
她不笨,也有自知之明,自知自己身份低微,長相不是很出眾,無論從哪一點,她都是配不上他的。
本來她想默默的將這份情深埋心底,但自從小主變了心,變得貪婪變得瘋狂時,她卻也像受到了影響似的,竟然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所以,她不反對,甚至極力的撮合小主和太子,更甚……還安排了讓樊籬親眼看到小主和太子暗通款曲的場麵。
然而,她沒想到樊籬將軍會這麼傻,這麼對小主癡心一片,更沒想到小主這麼瘋狂,竟親自設計殺了將軍!
曾一度時間裏,她是極其痛恨小主的,恨得幾乎想要殺了她為將軍償命!
但最後,她的理智卻抑製住了這個瘋狂的念頭,因為理智很清楚,她隻是個丫鬟,是個需要仰賴小主鼻息存活的婢女……
“怎麼,不相信我?”瞧著青禾對著一臉不置信的發呆樣子,樊籬輕笑,一刮青禾的鼻尖。
青禾像隻受了驚的兔子,忙低下了頭,“不,青禾相信侯爺……隻相信侯爺!”
“既然相信,那就來替我研磨。”極其自然的抓起青禾的手,樊籬一手轉動著輪椅輪子,準備往書房方向去。
青禾受寵若驚的瞧著樊籬拽住自己手腕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溫熱大手,不可謂不開心的笑了起來,可剛走一步,她又猶豫的頓住了步子,笑容一僵。
“怎麼了?”樊籬扭過頭,有些奇怪的看著青禾。
青禾袖子裏的手,此刻已經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細密汗珠,幾乎快要將手裏的信箋濕透了,咬了咬嘴唇,她還是艱難的吐出了想問的話,“那,那侯爺,小主她該怎麼辦……”
話一問出口,青禾就覺得自己心似被刀子狠狠剮了一刀。
她不想問的,甚至再也不想管水玲落的死活了,即便這半年來,甚至從小到大以來,水玲落都待她不薄。
可她已經受夠了水玲落這個時不時發瘋的賤骨頭!尤其,隻要水玲落還活著,樊籬就還會一直愛著她水玲落,還會像半年前一樣,眼裏心裏隻看得到她水玲落,根本就看不到她青禾!
但是,她若就此不管水玲落的死活,萬一,萬一這會子水玲落就那麼死在了落水宮裏,樊籬將軍若是往後追究起來,她要怎麼說?
說她故意隱瞞,說她自私自利,說她想要水玲落死?
她不敢想象,一旦將軍知道了,會不會對她失望,會不會恨她,甚至於,會殺了她替水玲落報仇。
因為將軍對水玲落的情,她在一旁看了那麼多年,他那麼義無反顧的深愛著水玲落。所以,她知道,他是不會那麼輕易就忘記水玲落的,他的心裏一定還有水玲落……
然而,令青禾始料未及的是,聽到她這麼問水玲落怎麼辦,樊籬卻隻是挑了挑眉,不無諷刺的笑了。
“她可是太子的側妃,怎麼也輪不到我管的,不是?”樊籬的口吻十分的冷淡。
見樊籬如此,刹那的錯愕過後,青禾又喜又悔,忍不住再問,“可,可是小主已經被太子舍棄了……何況侯爺不是一直對小主……”
“原來,你是為她而來。”樊籬臉色一沉,鬆了青禾的手,聲音陰冷的不像話,眼中滿是失望,“我還以為你是來專程看我的,嗬,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青禾慌了,萬分悔恨自己為何還要想著水玲落的死活,“侯爺,青禾確實是來看……”
“好了,不要再解釋了。”樊籬冷冷的朝青禾手一攤,“拿出來吧。”
青禾身子一震,再也說不出話來,望著樊籬那雙變得冷厲的眼睛,她已經很明白,現在再多的解釋都會成為掩飾,她今天來的目的,確實是。
狠狠咬著唇,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青禾一邊將袖子裏藏的信箋拿出,一邊痛恨著自己的多嘴。
倘若不是這張嘴,她現在,興許就已經是將軍身邊的人了!
接過信箋,樊籬漫不經心的將信箋展開,然後又漫不經心的看著信箋上的內容,姿態實在是漠不關心,冷漠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