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啊,這天下雖大,可要段時間在之內找到極其相似之人,哪有那麼容易?何況聶雲衣還是長相那般出色的男子,想找到與他相似的戲子,怕更是不易了。
而除了明了,外麵根本也沒有人皮麵具流傳。
那麼,能騙過竇簫嵐,讓竇簫嵐誤以為那戲子就是聶雲衣,就隻剩下了一條,下藥。
如此看來,這幾個姨娘,還真是在那些依蘭花裏,增料不少呢。
“確實厲害。”一想到後來賄賂那個假意做證人的丫鬟小若,說出了這竇簫嵐入套到死後的全部過程,流蘇不得不佩服那六姨娘的心思細膩,還有把胭太傅全全拿捏在手的手段,演戲之絕,那戲台子上的戲子,怕都不一定是對手。
“你來時,我娘親,可有安頓好了?”胭脂雪憂心的問。
“王妃放心,七姨娘那,奴婢已經買了幾個幹淨忠心的丫鬟婆子守著了。”流蘇回道。
放下茶盞,胭脂雪滿意的看向流蘇,“你這丫頭心思剔透,本王妃自然放心。對了,竇簫嵐死後,太傅的反應如何?”
雖然在雲渺茶樓裏拜托過三個姨娘照拂娘親,可這幾個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燈,各個心懷鬼胎,她那麼說,也不過隻是假意客套罷了。
“早早的,六姨娘那兒就忙開了,還有幾個庶小姐那,也是忙的不可開交。”邊說,流蘇邊遞上了絲帕,“奴婢聽說,太傅大人已經改了今日要進宮出宴的幾位小姐,把嫡小姐,都換成了庶小姐。”
“這麼看來,本王妃的這幾個庶出姊妹,沒準在今兒個的百花宴上,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拿過絲帕擦了擦嘴角,胭脂雪笑的意味不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若是幾個姨娘母憑女貴,怕是,再也不會想起王妃的好了。”流蘇故作哀歎道。
“你這丫頭。”一點流蘇額頭,胭脂雪低低的笑了,眸子微微眯起,眸色漸冷,“隻可惜,本王妃最喜歡的,便是這未雨綢繆之事。這種事,本王妃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呢?”
用人,尤其是駕馭不夠忠心之人,永遠都是給一點甜頭,再賞一個巴掌,才會時刻記得,你的好,才會倚仗你。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切準備妥當,胭脂雪便坐上了馬車,去往皇城。
一年一度的百花宴,百花爭奇鬥豔,這人,也是一樣。
到了宮門前時,胭脂雪指尖挑簾,但見外麵那些皇孫貴胄,達官貴人的後代,無論男男女女,幾乎都是穿著不凡,打扮不凡。真真是令人,眼花繚亂。
百花宴,明著是皇後打著賞給各位青年男女前去賞花作詩的幌子,實則,就是給予的一個冠冕堂皇的聯姻機遇。
故而,隻要公卿侯爵,達官顯赫家裏還有待字閨中的小姐姑娘,還有尚未娶親的青年才俊,都會趁此機會,來聯上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來找個可心的人。
隻可惜,還是門當戶對居多,利益為上。
因為今日照樣不是她的主角,故而,胭脂雪便穿了一身比較素淨的宮裝,鵝黃繡梨花的緞子褥裙,外罩銀白色的對襟緙絲小褂,腰係一條銀白色的緙絲腰帶,帶上墜了兩隻瓔珞流蘇,頭發綰了素雅的天仙髻,髻上隻簪了一摞新鮮剛摘的梨花,發髻後尾,隻係了一條銀白色的絲帶。
這樣的妝扮,倒是讓她少了幾分明豔,多了幾分清素。
可饒是如此,她甫一下車,還是引得許多人的視線,男男女女的,都有。
大概是上回燕卿生辰的宴會上,所有人的都看到了燕楚還活蹦亂跳,並沒有像傳聞所言,什麼斷腿瞎眼變成殘廢之類,所以,礙於忌憚的關係,這一次,大部分人看到了胭脂雪,縱然沒有退避三舍,卻也是沒敢親近上前。
當然,總有例外。
譬如,正挺著肚子,笑容溫婉多情,款款走來的水玲落,“如今身子重了,給王妃請安多有不便,還望王妃恕罪。”
“陵落妹妹無需多禮。”視線落在水玲落確實變大了的肚皮上,胭脂雪輕搖團扇,莞爾,“倒是妹妹這麼快便被放了出來,姐姐我不用再替妹妹擔憂了,安心不少呢。”
水玲落被胭脂雪充滿玩味的視線瞧得難受,便快步走近了胭脂雪,壓低了音量,索性撕破了臉,笑容瞬間陰沉下去,“胭脂雪,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多謝妹妹惦記,不過……”嘴角高高翹起一角,胭脂雪以扇掩麵,也傾身湊近了水玲落的耳畔,似笑非笑的聲音充滿了戲謔,“看在妹妹如此關切姐姐的份上,姐姐也提醒妹妹一句,玩火,是很容易自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