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2 / 2)

“還不謝恩滾下去?”花淺嬌脆脆的聲音點撥了一下此刻有些呆頭呆腦的粉衣小婢,不雅的蹲踞在木欄上大眼睛骨碌咕嚕的瞪著她,嘴裏叼著一根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狗尾巴草,頗有幾分街頭跑江湖混混的**味兒。

粉衣小婢自然千恩萬謝,磕完頭急匆匆離去了。

“臣妾拜見儀妃娘娘。”

女子身著素雪絹雲千水裙,纖腰素手,裙擺繁複纏枝花紋點綴細小而渾圓的薔薇石和虎睛石,碎珠流蘇星星點點,宛若黑夜裏絢爛的螢火蟲,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白梅蟬紗輕綃,綰著別致的發髻,一支石榴包金絲珠釵與嫩黃色絹花相輝映,精巧華貴的白玉耳墜,纖長秀腕戴著碩大飽滿的珍珠手釧,黛眉粉唇,麵如姣花照水,亭亭玉立,端雅高貴,華光彩照,盈盈姿態如月下仙子。

蓮生隻一身藕荷色軟煙羅裙,蜜花色水晶發釵,腰間別一淡淡血色玉環,雪膚皓腕間一隻翡翠玉鐲光華流轉,自有一種慵懶散仙之氣,巧笑嫣然之中暗壓下那女子喧賓奪主的華貴奢豔之氣。

“你們先下去。”蓮生倚在軟榻上,輕搖水墨團扇,打發了一幹閑雜人等。

“妹妹好生悠閑,現如今姐姐想見上一麵也難如登天啊!”宮笙寒美目含嗔,媚笑著掩袖飲一杯梨花清酒。

蓮生輕哼了一聲,摘了一顆焉扁的水晶提子彈入水中,魚群又爭先恐後的張大嘴巴,“笨魚就是心智單蠢,你瞧瞧,壞透的魚餌還是當香餑餑捧著搶著。”

“那也比某些吃不到葡萄還說葡萄酸的狐狸尚好上百倍。”宮笙寒反唇相譏,又兀自飲上一杯梨花薄酒,兩頰生嫣,天生媚骨之態漸漸如蒙塵明珠般,淺淺露出掩藏月華。

蓮生指尖摩擦著翡翠玉鐲,笑吟吟的輕搖團扇,“狐狸蠻狡猾機智的,倒是比笨魚的豆腐渣腦子聰敏靈光不少不是?”

“死鴨子嘴硬。”

蓮生笑眯了眼,她才不屑於和一個仿冒品錙銖必較,“沒事就滾回去,到本宮這兒湊什麼熱鬧!”

宮笙寒也默不作聲,隻是笑得大有深意,似嘲諷又似譏笑,盈盈起身福個禮,像翹著條光彩奪目的孔雀尾巴,傲氣的緩緩行去。

蓮生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無趣的女人,心疼的看了一眼珍藏的梨花薄酒,給那隻驕傲嫵媚又自詡高雅的孔雀喝了一大半,還真是可惜!早知道她該弄一壺滾燙的燒刀子來的。

花淺火急火燎像燒著屁股似的竄過來,興衝衝的一把拽過蓮生朝前院飛奔而去。

蓮生有些不明所以然,那女人請完安難道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忽然想起小動物加重強調的上火,聯係起那杯冷茶,豁然開朗,眼底的黯然一晃而過。

等兩人飛奔到前院所見到的便是一幅郎才女貌的美麗畫麵,白衣女子溫柔嫻雅,笑渦淺淺,小鳥依人般伏在精壯溫暖的胸膛上,青衣男子高頎清貴,飄逸出塵,桃紅色的薄唇輕揚,勾起一朵優美的弧度,微攬著女子的柳腰,溫和澄澈的眼眸含著一抹淡淡的寵溺之色,兩人白皙的十指交叉,柔柔的暖意如碎冰粉雪漸漸融化彙成一條清澈靈動的溪流。

蓮生輕搖水墨團扇的手頓了頓,竟覺著那雙交握的手十分刺眼,捏著象牙柄的指節加重了幾分力道,酸澀的嫉妒情緒乍然泛起,墨色眸光深深凝視著那抹青色。似沉默般過了許久,不知誰哀歎了口氣,蓮生臉上的抑鬱之色潮湧般層層退去,隻剩下一臉平靜無瀾,輕搖著團扇嫋嫋行去。

花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蓮生不斷轉變的神色,弱弱的放低了聲音,“主子。”

沒有呆呆的目送兩人遠去的背影,蓮生好笑的揉了揉跟在自己身後一臉擔心的小動物的腦袋,“我沒事。”

“主子,昨天我失眠了一夜,我、我想知道……”花淺怯怯的左顧右盼,有些不知所措的問出口。

“三年前,我才接手暗閣的職務。”蓮生知道她暗藏的小心思,也不完全點明,話中的一些東西已經足夠了。

花淺留在原地苦思冥想,懊惱的撓撓頭,摸不著一點思緒,三年前?什麼意思?哎呀,不管啦,等一會兒偷閑去問綿韻姐好了。偷偷的向外麵漸行漸遠偎依著的二人吐了吐舌頭,哼,雲蒼會要一個身心不貞而且還嫁過人的皇後麼?那女人真是癡心妄想,想攀高枝,麻雀變鳳凰,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