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主子,你身體嬌弱,病怏怏的連月藥補調理都不好,怎麼還坐在這麼涼的台階上?”如意聽見動靜不小,便披了件外衣出來看看,沒想到院子裏一片打鬥後的狼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意瞧見冷茉兒孤孤單單在那裏發呆,口舌上不自覺的便像個老媽子似的囉嗦起來,將冷茉兒扶到暖和的屋裏,關門衝了杯熱茶,搓了搓手心握住那雙略微發涼的小手,“主子,你等會兒啊,我給你弄碗薑湯喝了再睡,在外麵呆了那麼久,免得受了風寒。”
“如意,我不礙事的。”茉兒解開黑色狐裘鬥篷的絲帶,抿了口熱茶,麵色淡淡的坐下來。
“那要謄抄經書嗎?還是要染燭沐香一次?”
冷茉兒拉開錦被兀自躺了下來,溫和的笑笑,“不必了,心緒不寧是老毛病,給我點上安神香,一會兒我就犯困睡著了。”
如意也不多言,替她捏好被角,眼波暖暖,“主子,薑湯還是得喝了再睡,著涼就不好了。”
冷茉兒知道強不過她,也就不再堅持,點點頭,望著溶溶燈光下的那張醜顏,心裏倍感溫暖親切,柔柔的勾起唇角,眼眶不禁紅了紅。
如意如同往常一般燃上安神香,放輕了腳步聲,小心帶上門離開了。
花淺成功完成任務後,悻悻的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雪粹館。
心坎裏不爽了,又想找人比劃比劃,思來想去,自以為聰明的小動物打上了某位大魔王的主意,興衝衝的用黑紗把麵一蒙,從窗戶外翻身跳了進去,一把尖銳的薄刃橫在了蓮生纖細白皙的小脖子上。
美夢正酣的蓮生感覺到脖子上一涼,也不詫異,施施然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嫌棄似的撇撇嘴,小把戲耍到大爺頭上是吧?
“小花淺,活的不耐煩,想到你哥那兒去報道了是吧?”
語氣鹹淡卻帶著不可違背的威脅,花淺拿著小刀的手嚇得一抖,差點沒割破皮見血,蓮生對小動物講話一向很直白坦蕩,就算她話裏有啥戳著你痛處,你也隻能幹瞪眼給她忍著,她不喜歡藏著掖著似的憋住話匣子讓自己難受,為了不讓她自個兒難受,那麼,你就替她難受著吧!
“主子,我錯了還不成嗎………不過,能討教一兩招,行麼?”花淺可憐巴巴的一手握刀,一邊裝可憐望著蓮生。
“那還不把你手上的破玩意兒給我弄開?”蓮生忍住滿肚子的氣,真不知誰又點燃小辣椒,瞧瞧這倒黴熊孩子,差點沒讓她大出血!
“額………”花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把小刀藏到身後,看主子兩手空空,想必又是近身肉搏戰了。
對戰結果當然是以蓮生完勝,花淺身上左青一塊右紫一塊結束,小動物的挑釁純粹就是給自己找虐來的。
“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半夜三更又去招惹誰了?”蓮生摸摸小動物的頭,從小抽屜裏掏出一個藍色小瓷瓶扔給花淺。
花淺噘著嘴不說話,眸光左顧右盼,手握緊小瓶子,似有些不大情願的吐露的樣子。
小動物心裏那些曲折的道道彎彎,蓮生哪能不清楚?好大夫不需要把脈,一看臉色就大約估摸出你是啥病了。
“這些年了,還不能釋懷,打開心結?”見花淺坐在那兒悶聲悶氣,蓮生也不著急,淺飲了一口熱茶,淡淡道,“解鈴還須係鈴人,怎麼做,其實最終還是取決於你自己。”
“可我恨她,怨她,我忘不掉啊!”
蓮生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歎道,“人活一世,挺苦挺累的,可人活著不光為了自己,更是替那些需要自己的人活著。”
“生不如死的活著,每天飽受煎熬,那樣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花淺不懂什麼高深莫測的大道理,她也不想去觸碰,談論生死太過沉重,她隻想率性而為罷了。
“我困了——”蓮生閑適的打了個哈欠,窩進被子裏,懶懶的向花淺眨了眨眼。
花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嘟著嘴帶上門栓出去了,她就看不慣主子一副懶骨頭的樣子。唉,算啦,大爺她擺譜也並非一日兩日了,她小細胳膊拗不過大腿,明日隻管看場精彩好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