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霧繚繞,一襲池水。
水漫山腰,高聳的玉峰在粼粼水中隱現,顫動且傲挺。山頂上紅霞掩映,枝頭間開綴著成熟的果實。
熱水中,玉體橫陳,猶如那水中之魚,時而纏繞、時而搖擺,隱沒在密草叢中。
豔唇微啟,黛眉紅頰,又如那荷花一般綻放在水中。
一陣水濺嘩啦的聲響後,一個男子來到身旁。
四目相對,無聲,也無語,隻有相擁。
一雙玉臂勾住了男子的脖頸,一隻粗壯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摟著女子纖細的腰身。
兩個身子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此時,水中隻有倒映的糾纏。
窗外,夏月婆娑。
窗內,春意迷離。
夜深了。
不遠處的屋脊上,靜默地站立著一個人。
看著不遠處窗戶內所發生的一切。
一陣風吹來,黑色的披風蕩然而起,隨著風在飄舞。
麵部的銀色豹臉具,讓人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
但握著腰間劍柄的手,已是青筋暴露,微微顫抖。
重重地籲了一口氣。
他,腳尖挑起了一片瓦,輕輕地一甩,瓦片劃出一個弧形,砸向了那扇開著的窗戶。
瓦片在屋內的牆上被擊的粉碎,碎片掉到了水中,濺起無數水花。
一聲驚叫後,水中的兩人慌忙地分開,各自尋找遮擋之物。
但,除了水,哪還有遮擋的東西。
男子跳出了水池,飛快地跑到放置衣物的地方,抄起外衫胡亂地套在身上,拿起劍,一個蹬踹從窗戶中竄了出來。
他,忘了,那水池中還有一個女子,一個不知該如何藏身?神情慌呆的女子。
看著那男子的背影,那柳葉眉下,一雙原本驚恐的眼睛漸漸地變成了一股寒意。
此前的花前月下,私情偷會,誓言旦旦,此時此刻卻變成了無形的刀,插進了她的心。
他,就在剛才,不曾為她遮擋玉體,隻是獨自一人跳出水池,為自己穿衣遮擋,卻不曾給自己扔過一絲寸縷。
看著眼前這個衣衫不整,散披著頭發,赤腳拿劍的人,黑衣人笑了,笑的陰氣寒四周。
“呔,什麼人,擅闖鏢局,在此裝神弄鬼,還要偷看男女閨事?”這個男子聽到這瘮人的笑聲,壓著內心的驚悚,低聲喊道。
“你怎麼不大聲喊呀,是不是怕招來眾人,讓人家看見你倆的奸情?會讓你身敗名裂?”黑衣人還是陰聲地笑著說道。
一語道破了他的顧及,他心裏不由地吃驚不已。
他,不愧是久經江湖之人,飛快地平複了心中的吃驚,看著黑衣人,沉聲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那個黑衣人已是飄然落到自己幾步之外。
隨即,一聲劍出鞘的嘯鳴聲。
寒光逼人,劍已到了眼前。
這個赤腳,披發,衣衫不整的人,慌忙拔劍格擋著刺到眼前的劍。
嗤嚓的一聲,劍與劍交織劃過,火星微濺。
絞落、平挑、轉腕、反手、抹劍、隻有五個回合。
當啷一聲,他的劍掉到了地上,右手腕處一道血痕露出,鮮血頓時冒出。
“啊!”瞬間的麻木後泛起的疼痛,讓他不由地驚呼出聲。
殺機濃烈、寒光逼人的劍尖挑在了他的咽喉處。
今夜,很涼快,沒有那悶熱的暑氣,但此時劍在脖下,他隻有渾身的寒意,寒入骨頭。
許久後,黑衣人的陰聲冷語再次響起,“段木,你好逍遙呀!丟了我們的鏢,你還有心思男歡女愛,你難道不知道失鏢後要賠的嘛?賴著不賠,你當真不怕死嗎?”
愕然,還是愕然。
這個衣衫不整的人正是中山鏢局的段木。
“丟你們什麼鏢了?你們是何許人?我鏢局什麼時候接過藏身縮尾人的鏢?”段木定了定神後,鼓起了勇氣,開口問道。
“嘿嘿…..,真是江湖油子,”這個黑衣人帶著幹澀的笑聲說完後,手指輕抖了一下劍尖,劍尖又抵近了咽喉處肉中稍許,輕微的針刺感覺,立即讓段木的身體不由地僵硬了許多。
“閣下,請勿躁!我真不知閣下說的是什麼鏢?這幾年我們鏢局陸續失過幾次鏢,但不知道閣下的鏢是哪趟鏢?”段木帶著疑問的眼神,看著黑衣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