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凝 香(1 / 3)

中山鏢局,點鏢房。

房窗緊閉,沒有一絲縫隙。

在午後太陽的暴曬下,屋內炎熱憋悶。

一股血腥味彌散在屋裏。

他,破衣、爛衫、赤腳。

被一副繩索緊緊地吊捆在高懸的木架上,身子已被繩索吊拉成了一個弓形。

血與汗,混沾在滿是傷痕的身上。

已被汗浸濕的淩亂發髻貼在額頭和臉頰旁。

嘴角掛著血跡,閉著雙眼,頭耷拉著。

房的幾個角,擱置著四五個木製站籠。

站籠裏,都有一個滿身鞭痕的人站在裏麵。

每個人都閉著眼,無聲無息,臉露絕望之色。

他們,正是昨天回來的錢千山等幾人。

昨天進到鏢局後,錢千山幾人就被領到了正廳內。隨行的家屬就被鏢局內的一幹趟子手和鏢手連哄帶騙地帶到了別處。

一進正廳,等錢千山幾人坐穩後,段木就開口說道,“千山,你們能活著回來真是萬幸,唉........!可惜哪些弟兄回不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最起碼能讓我們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不瞞大當家的,我們也不曾想到還能活著回來,想起那晚發生的事,真的讓人如今想起來都像是噩夢一樣,”錢千山慘笑著,搖著頭歎道。

“哦?究竟怎麼回事?”段木繼續追問道。

看著段木的神情,錢千山便開口將一路上押鏢的情況以及那晚在孤柏渡的前後,仔細地向段木敘述了一遍,隻是沒去了秦勾玄冥救他們逃出生天的事情。

當錢千山向段木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後,段木沉思了許久,又起身踱著步琢磨著錢千山的話。

看著段木在自己麵前的前後踱步,錢千山也不知自己隱瞞秦勾玄冥這一段是否能含糊過去,但自己內心確實不想透露他們的出現,因為,前不久官府已下令,要求屬地民眾一發現秦勾玄冥就要舉報,否則,將以通匪和叛逆之罪一起論處。

於是,他和幾個兄弟在回來之前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這事絕不能說,不論秦勾玄冥是否有風傳的那麼嗜殺邪惡,但畢竟拚死救過他們。

再則,他們一旦說出原委,萬一在說不清為什麼不舉報,反而是引火上身,所以幾人商量後就未等秦勾玄冥通知鏢局來接眾人,幾人先行雇車趕回了鏢局。

“千山,我怎麼覺得你說的話很蹊蹺,按照你們的說法,既然劫匪那麼多人又很凶悍,你們又都受了傷,又怎麼能逃得出來呢?再則,就算你們殺出重圍,為什麼不派人回來報信?反而在外滯留半月有餘才回來,就算你們都受了傷,被附近的農家所救,無法行動,為何不請農戶來給鏢局報個信呢?

段木帶著滿臉的陰冷之色,幽幽地問向錢千山幾人。

錢千山看著段木的神情,剛想報拳作楫繼續解釋道,就被段木大喝一聲,給打斷了話由。

“行了!錢千山,爾等好大的膽子,你以為你們失了鏢,受了傷,回來編一套說辭,就能蒙混過去,就能掩蓋爾等串通劫匪殺人劫鏢的事實嘛?你們太小看我段木了吧?也太囂張了吧?段木厲聲地說道。

錢千山急忙躬身做楫地說道,“當家的,你何故這樣說?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們幾個也是拚死逃生,死了那麼多朝昔相處的弟兄,我們心裏也是痛苦萬分。我們受傷被救後,分散在幾家修養,我本來想托他們前來報信,可這些農戶根本就沒來過鄭州郡,況且都是婦道和老人家,家中男丁本就不多,正趕著田地裏農活忙,婦道和老幼來鄭州郡,路上又不太平,路上無人照應萬一出了事情,那如何是好?正因如此,我們才沒有報信回來,大家尋思著也不差幾天,到時候一起回來即可。

你說我們與劫匪串通故意殺人劫鏢,這話是何意?如果我們與劫匪串通殺人劫鏢,那我們何苦回來?何必自投羅網?大當家的,還望你明察。

待錢千山說完後,隻見段木嘿嘿地一笑後,陰冷地說道,“錢千山,你們以為我信口開河嘛?無憑無據我可不會冤枉你們。“

“且待我問你,為何很多死的兄弟身上有玲瓏刺?為何玲瓏刺的殘骸中左邊的玲瓏刺沒有擊發,隻有右邊的全部擊發?為何玲瓏刺左邊的鋼絲被剪斷?這如何解釋?”段木嗆聲問道。

錢千山被段木的質問給問愣了,這些問題錢千山確實沒法回答。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那晚,玲瓏刺確實被擊發,他也確實被玲瓏刺所擊傷,可那晚,在廝殺中,他親眼所見並沒有人去強行破土取鏢車,可為什麼玲瓏刺怎麼會突然激發?他一直奇怪這事。

這玲瓏刺的擊殺目的主要是在不消除消息機關時,冒然強行破土觸動機關而殺人於無形,擊發的幅度是個扇麵形的,在這個範圍內的人都無能幸免。但何來左邊,又右邊沒激發呢?讓段木一說,左邊沒有激發是被人剪斷了連接機關的鋼絲,這…..,這…..,怎麼回事?